王喜梅點頭應下,又說,“那個吳家莊的一家人也怪讓人可憐的,偏他們又撞出了這事兒。”
何氏也點頭,誰說不是呢。
王喜梅到了前院兒把鎮上的情況說了說,便去篩草喂騾子,李王氏沒好氣兒的道,“是不是春桃娘讓喂的?”
王喜梅端著草料框邊走邊說,“要真那家拿不出錢兒給爹看病,這騾子不也算是咱自己家的。”
李王氏看看那騾子並駕子車,心裡盤算著共值差不多二十吊錢兒。老李頭的斷腿,聽老三媳婦兒的話頭,怕是十吊錢兒也用不了這麼一想,心氣順多了,低頭哄逗著小春明。
李海歆歸來時,天色已灰暗,幾乎瞧不清路,不過今日帶去的二百多斤筍子,全換成了錢兒,累卻高興得很。
快到家門口兒時,看到籬笆牆上吊了的燈籠,臉上的笑意更大。
何氏本就坐在屋裡支楞著耳朵聽動靜,聽見外面似有響動,忙出來瞧。就著亮光見李海歆已到院門口,一邊開柵欄,一邊把今老李頭被撞傷的事兒說了。
“什麼?”李海歆臉色“唰”的蒼白起來。
何氏一邊幫著卸牛,一邊說,“已正了骨,沒大礙了。本不想這麼晚跟你說的,又怕明兒早上給你說,你又是急又是氣的反正老三老2都在,錢也帶夠了,你就明兒一早再去吧。”
李海歆看了東屋還未滅的燈光,想了下,點點頭。
第二日天還未亮,他便翻身起床。何氏也跟著下了炕,唸叨,“都跟你說沒大礙了,一夜都沒睡著吧?”
李海歆一邊穿衣一邊說,“眯了一小會兒”說完急匆匆往前院去。
許氏也才剛剛起身兒,正讓春峰給那頭大黑騾子篩草餵食兒,見他來了,笑著說,“咱娘昨兒交待的,讓好生喂著。”
李海歆點了頭沒吭聲,李王氏在屋裡聽見聲音,立刻下了炕,開了堂屋門兒,撲著衣裳出來。
“娘,收拾收拾,一會兒咱去鎮上看看”
“嗯,”李王氏應了一聲,又說,“今兒就趕那頭騾子去吧,讓你們家的牛也歇一天兒”
李海歆眉頭皺了下,不接這話,又問,“這麼大的事兒,海歆海棠海英三個也去說下吧?”
李王氏還沒說話,許氏已在旁邊兒飛快的應著,“春峰春林兩個上午都沒事兒。就讓這倆小子跑跑腿兒吧”
李王氏哼了哼,把許氏的心思猜得透透的,無非是想把三個閨女都叫回來,好說怎麼分拿藥費的事兒,讓閨女也分擔些
李海歆倒沒想著這個,只想著老李頭摔著了,自家親妹子得知會一聲。便囑咐讓春峰春林早些去幾個姑姑家把信兒送到。
吃過早飯,李海歆、何氏與李王氏趕著牛車去鎮上,李薇也要跟著去,何氏便也帶了她,仍讓王喜梅與大武媳婦兒幫春蘭顧著家裡。
這些年李王氏總沒有找著機會與何氏說話兒,平時裡是何氏躲著,再者何氏家的活兒也多,過年節時人又多,想說上兩句,總能被她岔開話。這會兒只這麼四個人,她便問,“今年的筍子賣得咋樣?”
何氏笑笑,“虧有年哥兒舅舅幫著找了個買主。不至於把收的那麼多筍子虧在手裡。”
李王氏有些不高興,沉下臉兒來,不再說話。
就這麼一路沉默到鎮上時,已是半晌午的光景。李家老三一見面兒就把老李頭昨兒的情況說了,飯吃得還好,幾乎與平常一樣,只是骨折處疼得厲害,夜裡睡不著,臨早上天快亮時,才撐不住睡了過去,這會兒還沒醒。
李王氏一聽又罵上了,說李海歆,“你們哥仨兒今兒只留一個人在這兒,剩下的都去吳家莊尋尋那戶人家,他們害得你爹臨老了受這種罪,這會兒自己卻躲在家裡享清閒”
老李頭病痛,李海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