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自己下了這麼多功夫,對方居然沒有抵賴。
這樣也好,閆恆反而輕鬆了,不過他心裡預計,這種小罪,郝風樓應當會認,至於後頭的大罪,怕是要百般抵賴了。
閆恆繼續道:“如此說來,你想要謀害朝廷命官?”
郝風樓搖頭道:“卑下並無此意。”
閆恆冷笑道:“那是何意?”
郝風樓道:“放火示警!”
“示警,示什麼警,示誰的警?”閆恆的眼眸微張,露出星點的微亮,他陡然抓到了一點東西。
郝風樓道:“給各部的官軍示警。”
閆恆頓時倒吸口涼氣,這個郝風樓還真是痛快啊,他連忙看向一邊做著筆錄的胥吏,生怕這胥吏跟不上,所以又故意頓了一頓,才道:“給官軍示警,意欲何為?”
郝風樓道:“陳天平罪無可赦,屢屢凌辱官軍,忍無可忍,自是要去殺賊!”
郝風樓的這番話說出來,閆恆頓時激動了,這簡直就是作死啊,還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閆恆連忙道:“你的意思是,你擅調官兵,又擅殺了安南王?”
郝風樓正色道:“沒有擅調官兵!也沒有擅殺安南王。”
閆恆冷笑道:“本官只問你,你帶兵去所謂的殺賊,可有朝廷旨意?”
郝風樓抿抿嘴,斜眼看了那飛快疾書記錄的胥吏一眼,搖頭道:“沒有。”
“既然如此,那麼就是擅自調兵。”
郝風樓微笑道:“大人想必不太清楚外頭的規矩,官兵去安南是除賊,朝廷距離安南山長水遠,臨機有事,豈能隨時等候請示?所以才有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的說法。安南王暗中煽動安南人仇恨官軍,同時對官軍屢屢羞辱,這陳天平的王位乃是我大明十萬將士用血肉為他掙來的,現在如此這般,卑下豈可置之不理?”
閆恆吁了口氣,其實他不想聽郝風樓解釋,因為解釋沒有用,他要的,就是郝風樓親口承認是他調的官兵,入了安南王宮殺了人,至於其他都和他沒有關係。
於是閆恆道:“你休要狡辯,多說無益,本官只問你,你說的這些可都是千真萬確,不曾有假吧。本官也不曾逼供於你,這些話可都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郝風樓正色道:“一個字都不假,朝廷如何處置,那是朝廷的事,不過卑下做的事無愧於心,至於朝廷同時拿了張輔等將軍,卑下可以在這裡作證,這些事與他們無關,一切都是卑下設計,甚至於官兵的調動也是卑下暗中安排,他們所謂的節制不力,還有縱容官兵,統統是子虛烏有,事實上,他們當時力圖安撫軍心,只是深夜惶惶,又是四處喊殺,大火四起,他們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閆恆眸光一亮,他幾乎可以確認郝風樓是個蠢貨了,這傢伙不試圖和張輔等人捆綁一起,反而為他們擺脫干係,如此一來,辦案的阻力就大大的減輕,閆恆這邊壓力大減,可以放開手腳了。
閆恆笑了,這一次笑得很輕鬆,他莞爾道:“是嗎?那麼就是你事前早有周密的計劃,使張輔人等措手不及,想要力挽狂瀾,卻已是為時晚矣,朝廷這邊倒是冤枉了他們,是嗎?”
郝風樓正色道:“正是。”
這一次過審得到有益的東西實在太多,閆恆知道自己這一趟是撿到寶了,他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目光朝那御使看了一眼,那御使朝他微笑點頭,顯然也很滿意。
於是閆恆便道:“好,既然如此,那麼……來人,拿供詞給他看,郝僉事,本官不想為難你,這些話可都是你自己說的,你好生生的看看這供詞,若是沒有什麼問題,不妨簽字畫押。”
胥吏吹乾了抄錄下來的供詞,旋即送到了郝風樓的手裡。
郝風樓一字字去看,覺得和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