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讓他涉險,和我來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是絕不肯的,郝某人雖然也金貴,可終究只是個錦衣衛都指揮使,而他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堂堂太子之尊,即便什麼都不做,便是躺著,將來也是要克繼大統的,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境地,他還敢賭麼?所以,他肯定要做縮頭烏龜了。”
朱高燧一琢磨,不禁道:“不對,即便他不是太子,以他的性子,他也是個縮頭烏龜。”
郝風樓只得苦笑,道:“且不說這些,不管怎麼說,現在他要做的,是明哲保身,既然是明哲保身,又會怎麼做?此時的他,必定什麼都不會做,而後,立即上書,將奏疏送去北平,為自己申辯……”
朱高燧義憤填膺的道:“郝風樓,你對我這兄弟實在太瞭解了,這小子,就喜歡背後告人狀。”
郝風樓微微一笑:“他要告狀,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朱高燧沉吟:“這……”
郝風樓笑嘻嘻的道:“等著看,好戲還在後頭,這救你這趙王大駕的戲碼,才剛開始呢。”
朱高燧深吸一口氣,他感覺,郝風樓這傢伙,實在很奸詐,自己做他的朋友,難怪經常吃虧,不過這種智珠在握,很奸詐的感覺,朱高燧很喜歡,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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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門這兒鬧哄哄的,各路的兵馬都有,都督、指揮使們一碰頭,都有點尷尬,好在這是夜裡,老臉紅了也是無妨,索性老趙、老張的打招呼,大家絕口不提今夜發生的事,各自心照不宣,反正大家心裡的小算盤都差不多,問了徒增尷尬之外,於事無補。
其實這樣也好,到時候討賊之後,論功行賞之事,大家還可以相互佐證,什麼我親眼瞧見劉指揮使身先士卒之類,反正就是瞎說,混這京營親軍圈子裡的,這種事大抵都是拿手好戲。
倒是正陽門的守備楊受成此時有點兒傻眼,他奉命守衛正陽門,現在突然這兒來了這麼多兵馬,這算是怎麼回事來著?
到時候自己該不該如實稟告,說是京營和親軍都來了正陽門‘討賊’,這若是稟告了,得罪人未免太甚,吃不了兜著走是肯定的,可若是知情不報呢?到時候水落石出了城樓下那些混賬王八蛋倒是無妨,反正絕大多數都是皇親國戚,事發了至多也就是個罰俸,自己多半就成替罪羊了。
楊受成心情不好,只得抖擻精神,站在城樓上吃風,這風沒吃飽,就已氣飽了。
正琢磨著自己該如何明哲保身的時候。
突然,有人大吼:“敵襲,敵襲……”
大吼之後,楊受成不敢怠慢,連忙眯著眼向下眺望,卻見城樓外頭,烏壓壓的軍馬從夜色之中緩緩顯出了身形。
“這……又是哪一部分的,莫非是附近五軍營的混賬也來湊熱鬧,他孃的,還嫌不夠亂?”
楊受成心裡不由破口大罵。
五軍營和神機、驍騎營、三千營不同,人數有十幾萬人,並不只是單純駐紮京師,出了金陵駐紮一部之外,在鎮江以及京畿附近,都有鎮守,所以楊受成第一個反應,就是附近地五軍營也接到了什麼命令,來打秋風了。
他不待發問,便見有人撥馬而來,在城下大吼:“我等乃郝大人麾下神機衛官兵,聽說趙王殿下性命垂危,有亂賊欲取趙王殿下性命,特來勤王,速速開門!”
神機衛……
赫赫有名地神機衛。
楊受成笑了,苦笑。
他孃的,你們這群鄉巴佬,也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