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高興的心便沒來由抽搐著,靈魂似乎都要顫慄,他那淡定從容的臉色便變得有些難看,手足更是一片冰涼。
然而高興只是竭力收懾心神,暗自悔恨自責,但卻並未曾主意,體內的長生真氣也隨著他情緒的起伏產生了極為細微的變化。四年的修煉,自上次功力大進,高興體內的真氣已然如長江大河一般,雖然只是氣的狀態,但卻幾乎將經脈填得滿滿,隱隱有霧化的趨勢,而真氣運轉的速度也減緩了不少。
而且,與以前相比,如今的長生真氣卻是少了一分平和,多了一分躁動,只是箇中變化太過微妙,高興並未曾發現。
“興兒,你怎麼了?”鄭氏在張麗華和武順的攙扶下甫一下車便看見了神情有些怔忡的高興,不由關切地問道。
高興瞬間收懾心神,笑著衝鄭氏道:“沒事,娘,我只是看到這靈龜寺心下有些感嘆而已。”
雖然高興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但鄭氏依舊細膩地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勉強,方才眸子中閃過的愧疚與驚懼也做不得假。不過高興不想說,鄭氏也就不再問,溫和地道:“走,配娘一起上山,這些年你四處征戰,身上沾染了許多業障,在寺中誦誦經也能化解一些怨氣。”
說著,鄭氏笑著抬起手臂,高興會意,忙走上前攙住鄭氏的手臂,與武順一左一右陪伴著她循著山道向上走去,張麗華和章蓉提著祭品香燭,其他的護衛則被高興留在了山下。
且不說盱眙乃是高長恭的根據地,少有人敢打鄭氏的主意,而且高興自信在自己清醒警覺的時候,這天下間還少有人能對自己構成威脅。
因出土聖物之故,靈龜寺的香火甚是鼎盛。天地還是白茫茫一片,但通往靈龜寺的青石鋪就的山道上卻沒有積雪,乾乾淨淨,整整齊齊,而山道上也有不少信男善女緩緩向山頂的靈龜寺行去。
一路上向上,約莫半刻鐘的功夫,高興一行終於攀上了山頂,而靈龜寺也呈現在高興面前。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靈龜寺雖然建成不過區區數載,然也許是因為“靈龜馱金佛”賦予的神秘色彩,抑或是一些別的原因,總之當高興站在洞開的寺門外時,莫名地感覺到一種厚重、博大、祥和的感覺,他心底的一切焦慮惶恐卻都在此刻慢慢消弭,心情變得甚是平靜。
鄭氏掙開高興的攙扶,仔細理了理衣衫,然後又幫高興整理了一番,這才換上一副虔誠的模樣緩緩向著寺內行去。
高興來自現代,對於宗教神話既不是盲目崇信,也不是如衛道士一般的嗤之以鼻,他始終認為,宗教可以看作一種哲學,一種思想體系,如科學一般,是對社會,對自然的認知。
而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高興胸口的佛像掛墜都多次救過他的命性,再加上發生在身上的一系列奇怪的事情,高興對於佛教教義還是有些好感的。
這些年沙門子弟打著弘揚佛法,普渡眾生的旗號,霸佔良田,偷稅漏稅給這個社會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北周武帝宇文邕更是曾因此下詔而廢止佛道兩教。對沙門居心叵測的作為高興也深惡痛絕,但對宇文邕有些殘暴的做法高興卻是不認同的。
鄭氏顯然是靈龜寺的常客,方一進門,便有一個小沙彌迎上來,恭敬地稱呼一聲“王妃”,然後便引著高興一行向著大雄寶殿而去。
高興一臉平和地跟在鄭氏身後,深邃寧靜的雙目四下打量著靈龜寺的建築與陳設。盱眙這兩年頗為繁華,靈龜寺香火有甚為旺盛,然寺中的建築卻並不如何奢華,相反卻很是簡樸,但卻處處透著博大恢宏的氣勢,這到讓高興平添幾分好感來。
“咦!”
正走著,高興突然頓了頓,眉頭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