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初來乍到之際被張永安一夥人欺負,她機智喚來了這位值守的張叔才免受一頓毒打,雖說他當時並不是真心實意,但總歸也有恩於自己,故每次見到他,白芷都會笑著問一聲好,有時還會從城內買點心和酒送給他。
今日是在雲鹿書院的最後一夜,白芷早就備好了點心和兩壺酒,走過去遞給了張叔,一是真心有些不捨,二是萬一他們鬧出了動靜,醉酒之後也不會那般靈敏了。
“張叔,這是我從城內的給你帶的點心和酒,夜裡涼,也無趣,您今夜值守正好拿它們打發打發時間。”
張叔笑得滿臉的褶子都堆砌成了一團,他上前迎了兩步,從白止手中接過那兩壺酒和包好的點心,“老頭子我今天又有口福咯,這書院裡啊就數小白你最有感情了,自你來了書院之後啊,老頭子都覺得日子有盼頭了。”
“張叔言重啦,我不過就是看見路過酒鋪突然想起您,順便給您帶了點,您快回去休息吧,外面風大。”白芷笑著衝他揮了揮手。
張叔笑著點頭:“好,你也快些回舍房,有什麼需要的就叫老頭子。”
目送張叔離開後,白芷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舍房內,推開門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是晏卿塵慣用的檀香,相較於寺廟用的檀香,要更為清幽淡雅一些,聞得久了原本那顆浮躁不安的心,也慢慢收攏平靜了起來。
無論晏卿塵到哪,都能留下強烈的存在感,還真是霸道..又很有安全感。
白芷笑著搖了搖頭,將門栓扣上,放下手中的包裹,走到床邊掀開所有棉被直到只剩下床板,從縫隙中掏出了兩塊銀子重新放回荷包中,這是她專門留在舍房內以備不時之需的,而後又翻了翻晏卿塵那邊的東西,找出任何看著值錢的東西都一堆放在包袱中,晚些時候都一併帶走。
直至屋中全暗了下來,白芷抹黑點燃了燭火,才站直身體活動痠軟的筋骨,“好累,算了,不找了,剩下的也都是書了...”
她嘆息一聲,也不顧身上是否有灰層,將自己床上的被子又原封不動的鋪好後,直愣愣地躺了下來,盯著床簷發呆,看著看著便睡了過去,屋內靜謐一片,只有白芷均勻的呼吸聲。
直至院牆外傳來了更夫的打更聲,“三更天已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敲鑼聲由遠及近,再慢慢走遠,白芷從夢中驚醒,徑直就從床榻上坐了起來,聽見三更天以至才緩緩放鬆下來。
還好還好,沒有誤了時辰,白芷抹了抹嘴沒有口水,便穿上鞋下床去將門栓拉開,又將火燭吹滅,等待晏卿塵和曹華的到來。
等待總是讓人覺得十分漫長,白芷的心跳也在不知不覺的加快,她擔憂兩人是否順利出城,擔憂兩人會不會被外人發現,擔憂今夜能否順利脫身...一切地一切..思緒紛亂不已。
就在白芷焦慮急切的心緒被推到頂點時,門突然傳出一聲細微的‘咔噠’聲,而後便被緩緩地推開,黑暗中一前一後兩個身影,兩人手中似乎還抬著一個長形地物體,緊接著一股腐臭味傳來,白芷緊張得無以復加的心終於落下了三分之一。
“晏哥,曹華?”白芷輕輕喚了一聲。
晏卿塵低聲回道:“是我們,阿芷,快關上門。”
白芷捂住鼻子快步走上前,將門輕輕合上。
兩人將屍體小心抬到了白芷的床榻上,而後兩人同步向後退了兩步,深吸一口氣,緩了好一會。
曹華低聲嘀咕道:“這味道太難聞了。”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吹了吹,一小束火苗竄出,三人的雙眼皆被晃了晃。
白芷走到門邊悄悄拉開了一條縫觀察外面的情形,衝著兩人悄聲說:“外面沒人,快些生火盆吧。”
下午回書院時,屋內還有些涼,白芷原本準備生了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