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把這些事串起來,能肯定了,陳璐不是為了自己去五原的,而是為了任競年。
那麼,她為什麼會認識任競年,她為什麼會盼著自己離婚?
按理說,她和任競年在這之前,絕對沒有機會認識啊。
顧舜華想起這些,只覺得手腳發冷。
是了,這一切只有一個可能了。
其實之前她不是沒懷疑過,但只是隱隱的懷疑,畢竟自己獲知了先機,這應該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她也沒想到恰好她的表妹就是這情況。
但是現在看來,就是了,她的表妹也知道這個世界劇情的發展,因為這個劇情發展,所以對自己的丈夫任競年早有覬覦之心。
只是——
她唯一不懂的是,即使這樣,那也不必嬌羞到這樣,倒好像多喜歡。
比如她明知道這個世界的一些劇情,知道按照書中的發展,她會嫁給嚴崇禮,但是她對嚴崇禮,並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對嚴崇禮的一切認知和熟悉,都是置之事外的客觀和冷靜。
所以陳璐也許得到的比自己更多,也可能她的際遇和自己並不一樣。
只是到底怎麼不一樣,顧舜華不太清楚,許多事,就憑她在這裡空想,真想不明白。
晌午過後,雷永泉和另外幾個朋友一起過來,提了年禮看望自己父母,見任競年來了,也是意外,幾個人便一起說了會兒話。
等雷永泉他們走了,顧舜華又過去了一趟王新瑞家,還有她同學孫嘉陽家,當然也拜會了孫主任。
她哥正月裡回來,到時候找工作的事還不是得麻煩人家,這些人情,臨到用的時候再去維護怕是晚了,現在趁著過年正好走動走動。
一直到了傍晚時候,才算消停,顧舜華在外屋收拾床鋪,整理孩子的衣服。
孩子在院子裡和小孩們玩得歡,上午出去買的糖炒栗子讓孩子分分,栗子肉的甜香便在小院裡飄散。
任競年正請教著潘爺關於蓋房子的事,估算著這房子大概怎麼蓋,需要多少黃土石灰,哪裡能弄到黃土石灰,還有瓦工哪家好,請誰,到時候怎麼蓋。
潘爺仗義,頭一次見任競年就說得來,兩個人聊得投機。
這時候冬日的夕陽透過枯枝,落在窗前,倒是給這巴掌大的小屋帶來一抹暖色,顧舜華抬頭,看向院子裡玩耍的孩子,再看看那個在外面和潘爺說話的任競年。
便覺心都被裝得滿滿的。
其實有時候,想那麼多也沒用,最要緊的是珍惜當下,至少現在看著孩子歡快的笑臉,看他認真研究蓋房子的事,她就覺得,可以知足了。
正低頭傻想著,任競年進來了。
實在是很高的大個子,進來的時候要彎下腰,免得門框碰了腦袋,他往那裡一站,冬天傍晚那天殘留的陽光都被他擋了去。
她隨口問:「商量得怎麼樣了?」
任競年:「潘爺的意思,今年解凍早,左不過這幾天,咱們提前做準備,把人手材料都準備好,等天一解凍,馬上就開始蓋。」
顧舜華便笑了:「那敢情好。」
到底夜長夢多,喬家時刻盯著呢,不知道多眼饞,她當然是盼著今早蓋起來,住進去,這件事算是坐實了。
其實在這老北京胡同裡,哪那麼多道理給你講,佔住了,蓋上了,這就是理,這種事顧舜華從小見得多了。
任競年便提起接下來的打算,瓦工得請一個,這個手藝不行的容易耽誤事,剩下的自己可以琢磨著來,就是買賣力氣的事。
這邊任競年談著自己的計劃,顧舜華突然想起白天的事,便問:「我臉上沾了點糖渣兒,你和我說一聲就行了,幹嘛還自己動手幫我擦,家裡一群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