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傻子,他是賓布。
賓布·安賽託。
第三天清晨,很吵的馬蹄聲讓賓布睜開了眼睛,孩子們也紛紛跳下了大床。
他趴在窗戶旁看,看見許多騎馬的兵士闖進了農莊,即將收穫的麥田被馬蹄踐踏在下面,軍官任由坐騎啃食稻穀,老爹正擋在為首的軍老爺馬前,同他大聲理論。
“看在天父面上你們不能這麼幹!這是我們過冬的糧食!”
然而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軍官對老爹不屑一顧,他打著官腔揮起鞭子:“少廢話!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們是教廷的部隊!能為教廷服務是你們的榮幸!還有——你的農莊居然建在離教堂這麼遠的地方,顯然是為了逃稅!說,你有多少年沒有繳納過什一稅了?好在我心地仁慈不想計較,聽好——我決定把這個地方當作臨時營地,一日三餐,還有馬匹的草料,你都要按時供給!如果哪個地方讓我不滿意的話,我就放火燒光這裡!”
“喂!你看什麼!還不快去準備!”鞭梢抽在老爹臉上,讓他感覺腮幫子火辣辣地疼。
老爹看著軍官的部隊,看著這些大嚼“嫩草”的馬匹,氣得渾身哆嗦,熱血不受控制地湧上他的臉,老爹一把拽住軍官的馬籠頭,緊緊拽住不肯鬆手。
“幹什麼?造反啊你?”更多的鞭子打在老爹頭上、肩上,但是老爹死命拽住不放。
這是無言的抗爭,這是弱者的控訴,但是若沒有力量,這一切又能換來什麼?
軍官抽出了長劍。
老爹的孩子們全都驚叫出來,他們什麼都顧不得了,二十多個孩子沒命地跑出屋門,跑到老爹身旁,用自己瘦弱的身體護住老爹,同時也是陷入士兵的包圍當中。
賓布也跟了出去,但是他沒有跑,而是慢慢地走。他的腳踏在農莊的土地上,他的眼掃過兇惡計程車兵,他的手攥成拳頭,彷彿有什麼力量注入他的身體,彷彿有什麼影像在遠方召喚,異樣的氣息燃燒在他的身體四周。賓布背上的箭傷開始淌血,一滴又一滴,然而這些血液卻讓兩邊飛揚跋扈的騎兵不由自主地為他讓開了道路。
軍官沒有注意到賓布,他正揚起手中的利劍,對屬下大聲命令:“把這個老頭子給我拖下去!把這些奇形怪狀的小孩兒綁起來,我要把他們活活吊死!”
但是卻沒有人聽他的號令。
賓布在這個地方,他的血滴落在大地上,狂王劍正伏在地殼深處隨時待命,等待啜飲敵人的鮮血。奧心是謝伊因的侍靈,他的威嚇無比強大,所有計程車兵都被這無法抵抗的力量壓制了動作,他們的劍就像是鏽在了劍鞘裡面,怎麼也抽不出來。
賓布大步走到軍官馬前。
賓布不認識這個軍官,但是對方卻認識他,因為這個軍官是阿爾漢佐。
阿爾漢佐一看見賓布,立刻嚇得臉色發白,險些從馬背上掉下去。先後跟隨教皇和索斯朗,阿爾漢佐對賓布的威力十分了解,他知道以教皇之尊貴竟然曾經與賓布一決勝負。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快!殺了他!趕快!”他明明怕得要死,手中的劍卻斜斜向賓布頭上砍去——阿爾漢佐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電光火石,阿爾漢佐什麼都沒看清,他的人就已經從馬背上高高飛了起來,然後狼狽地摔了個仰面朝天。
阿爾漢佐沒命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跳到一個下屬的馬屁股上,用顫抖的聲音喊道:“快!撤退!到伯日丁和索斯朗大人會合!”
近百人的部隊一會兒工夫就溜得無影無蹤,然而被他們踏壞的苗圃總是沒有辦法再長好了,農莊裡一片狼藉。
毀滅總是如此輕而易舉,創造卻這樣艱辛,所以有很多人醉心於毀滅,無悔的創造者卻很少。
但是如果讓你來選擇,恨與毀滅,愛與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