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他不饒我……”
“唉!你真是!”李漢超一拍大腿,一扭身坐在炕沿上了。
“你別急,我並沒全說呀。”
“那到底是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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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急的這個樣子。實際老塞所以一口咬定你在哈爾濱,還是你自己授人以柄,讓他找到根據了。”
‘什麼根據?“
“你還記得不?有一次你在報上看到他寫的一首詩,很生氣,說他無病呻吟,就寫了一首打油詩寄給他,想刺激他一下。”
“記得,記得。”李漢超連連點頭說,“我用南方笛的化名,筆體也變了。”
“萬變不離其宗,怎麼變也能露出你的特點。接到詩當時他被刺激得特別生氣,扯碎了就扔痰桶裡去了。扔後他才覺出字跡眼熟,他越想越覺著是個熟人寫的,這事在他腦子裡轉悠了好多日子。有一天他翻閱過去的書稿,把你給他的信翻出來了,這下子就和那首打油詩聯絡到一塊了。他當時就蹦到我屋裡,告訴我他這偉大的發現……”
“唉,這事鬧的,弄巧成拙,引火燒身!”李漢超緊皺著眉頭嘟噥了一句。
“他這一有證據,我就更抵擋不住了。再說我也很同情石玉芳,非常希望你們能團聚。所以我最後就告訴老塞……”
“告訴什麼?”
“發信,讓石玉芳來!”
‘我的行蹤呢?“
‘我沒說。我就讓她趕快來……“
“唉,你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李漢超急得拍手打掌地說,“這事必須先請示省委呀!我們是在地下,不能自己樂意怎麼的就怎麼的。再說她現在來了你讓我怎麼辦?我還住在小店裡,往哪安置她,還是那麼一個布林喬亞……”
“行了,別埋怨一民了,我看他辦得對!”一直在旁邊聽著的謝萬春發言了,“沒地方安置就住到我這。讓她和你大嫂領兩個孩子睡這鋪炕,我上菸廠大房子裡住去。啥‘喬亞’不‘喬亞’的,既然撲奔你來了,就能跟著鬧革命。省委那兒現在說也不晚,誰也不能總命令你打光棍。”
王一民一聽樂了。他一邊樂著一邊說道:“對,老謝說得透徹,爽快。實際我早就想好了。你如果還犟,我就負責安置她。盧運啟老先生最近兩次讓我搬他家去住,我都推脫了。石玉芳來了沒地方住,就先讓她住我那,我搬盧家去。必要的時候讓老塞也搬,他會心甘情願讓給你的。那兩間房子就做你的辦事機關。實際你早就應該安個機關了,像現在這樣穿長袍住小店,工作都不好開展。所有這些我看省委都會同意的。這也不算先斬後奏,因為你也是才知道。如果有不同看法,我願意負責向上級說明。”
李漢超看了看他們兩個人,長出了一口氣說:“事已至此,也只好這樣了。我明天就把這事和那些工作問題一齊向省委彙報請示。”
王一民高興地拉住李漢超的手說:“這才對勁呢!快進行吧,老塞的信已經發走了五天了,說不定哪天她們母女就來了。”
李漢超點了點頭。臨分手的時候,李漢超又囑咐王一民注意觀察盧運啟在《答記者問》發表以後的情況。王一民應聲離去了。
一直在外屋門後放哨和守護的謝大嫂,等到人都走淨了,才跟著謝萬春回到屋裡。老兩口上了炕,腦袋剛挨著枕頭,雞就叫了。
19
盧運啟家的大馬車從霓虹橋上跑下來了。棗紅色白鼻樑的大洋馬,皮毛上閃著亮光,高昂著頭,噴著響鼻,甩著尾巴,翻蹄亮掌地直奔道里而去。
在淪為殖民地的中國土地上,凡是帶“洋”字的玩意兒就吃香,這匹大洋馬好像也藉著這股洋氣,顯得那麼神氣十足。
大馬車的後座上坐著王一民和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