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餘沉沉看見自己的姐姐這樣,確實心裡說不出的難受,而她自己呢,又怎麼樣都回憶不起來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奇怪,記憶缺失,怎麼樣都想不起來。
她只能想起一個個小細節,可是,把它們全部連線起來,全盤的敘述出來,難之又難。
好在,姐姐意識到她的急切給餘沉沉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她完全不是一個初中女生的心態,至少,餘豔青為別人著想,去體會別人的感受,這一點,就是十分難得的。
圍著火堆,夜就漸漸深了,火坑裡沒有新添柴火,火焰小了,直到剩下通紅的木炭。
“你經歷的東西,心緒的起伏,無人可以替代,即便是我們這種親密關係,也無能為力。”這是姐姐從一本書上看到的文字,這幾句話,很貼切。
餘沉沉眼裡閃著淚光,事實上,她全然忘記,怎麼也想不起來,但是明明是有這麼各事件的,真正的存在,跟自己息息相關,無法繞開逃避,寧可所有都忘記,完全的失憶比這樣片段式的記憶好的多。
“那天,我在家弄菸葉的,早上就跟咱媽把菸葉從堂屋搬了出去,我抱了大概五六捆,對……就是五六捆,堂屋的地上坑坑窪窪的,土和灰塵很多,菸葉鋪在地上,地上掉下了一些菸葉,撒的到處都是,我總是刻意躲避,沒有踩在上面,把大部分的菸葉搬運出去之後,我就回來吧散在地上的菸葉一片一片撿,全部拿到院壩裡面去曬……”
餘沉沉神情呆滯,像是在應對一張考試卷,神情一絲不敢放鬆,看得出她的努力,努力的回想,卻又力所不能及,仰著頭看著黑黑的房子上空,暗紅的木炭光輝之上,是寥寥煙燻,煙塵慢慢的升上去,空空不見。
餘豔青已經意識到妹妹的問題,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話像是“痴子”一般,思想迷亂,神經都出現錯亂,她不再追問下去,那樣她跟那些警察有什麼區別呢?刨根問底,她會經受不住的。
所經過的,會隨時間慢慢消融掉,晚點忘記不如早點就忘記。
看著已經被燻黑的土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凌晨2點,餘沉沉眯了一下眼睛,實在是太困,更別提聽姐姐說話,即便是坐在旁邊的餘豔青說了不知多少話,她都沒有聽清,精力確實耗盡。“姐姐,我們去睡吧。”
她站起身來,往臥室那邊兒走去,眼睛都是眯著的,不刻意去看姐姐餘豔青是否已經來。
到了臥室一下就睡去。
守在火堆旁的餘豔青卻睡意全無,火坑裡的火已經熄滅,與她作伴的只有此時還昏黃的燈光以及此時靜謐夜裡的滴答滴答的掛鐘,臉上的淚痕已乾澀、僵硬。
無話可說,也無人可以傾訴,在無比寂靜的夜裡,在她的心裡,掀起了萬丈的駭浪。
不知道到了幾點,已經有微妙的光輝從窗子上漏了進來。餘豔青緩緩從椅子上爬起來,走到臥室,妹妹已經沉睡,輕輕的爬上去,躺下,把餘沉沉踢開的被子重新蓋上,露在外面的膀子放進去,“她還是那樣,睡覺不讓人省心……”她輕輕抱著自己的妹妹睡覺。
一陣有節奏的、起起伏伏唏噓聲,餘豔青才醒悟過來,餘沉沉臉上冒著熱汗,在夢幻當中似乎掙扎,表情扭曲,異乎尋常。她知道,做噩夢的表現。
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有這樣的現象,戾氣的時候,晚上就會做一頓噩夢,每逢這個時候,姐姐餘豔青就抱住她,撫慰她的小腦袋,心裡甚是心疼。
夢境是誰也不知道的,夢境是捉摸不透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話是如此說,可與此同時,總會有一個看起來荒謬的、與現實完全不相干的情景,好比說繪畫流派,寫實的自然為眾人輕易的理解,懂得,可若是虛彌的,其意境,畫師及旁觀者的理解及思考就五花八門,沒有確定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