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沉沉既做寫實的夢,也做虛幻不實的夢。
背心中間浸出熱汗,浸透了半身衣服,餘豔青心疼的緊緊地抱住妹妹餘沉沉,不鬆手,這是她最重要的東西,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再失去,從凌晨三點到開亮口的這段時光是最難熬的,黑夜裹挾一切,淚水夾雜著汗水,百感交集,餘豔青感覺自己呆在疊疊深淵中抱著妹妹,俗話說得好:小孩子只要睡一覺,什麼疲憊都可以抵消掉。
朝陽從房頂透進來的第一絲溫暖,失去它本來應有的暖意,倒是加劇她們對於外面世界的恐懼,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起,連帶而來的,還有委屈、無奈、辛酸。
都說遍嘗人間疾苦對人不一定是壞事,作為旁觀者,把這句話用在小孩子身上,絕對的混蛋話。
可悲的地方在於,無人與其言說,餘豔青忍住早晨莫名的哀怨。
起床去打水,燒火。在明朗的日光下,晨霧散在不遠處的山丘,晨光找準縫隙,照在大地上,餘豔青身上一陣暖流,河裡流水聲音清脆,還有一些鳥兒,時間還早。
“早呀,豔青。”嘹亮又高聲,壓過了河邊的流水聲,餘豔青還靜靜順著飄在水流上層層濃重的水汽往遠處眺望,要說她已經能體會人生的無常,世事的滄桑,她自己可沒有樹立人生悲苦的概念,可,她確實真真切切的經受,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命運給了我一副爛牌,不管怎麼打都贏不了。”餘沉沉後來同我講,帶著完全棄事的態度同我講這件事情,事實上,她講了很多次類似的話,我也老是安慰,運用我能想到的樂觀、陽光、積極等詞彙,在我的大腦裡,窮盡畢生所學,給她鼓勁加油,希望她走出來,至於從哪兒走出來,從童年的陰影中?從並未有多少改善的現狀之中?還是從哪兒,我自己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在與她的交往中,確實有那麼一陣子,充當著“拯救者”的角色。
鎮上派出所裡面,二樓會議室裡面,局長張光明坐在首要位置,背後是投影布,掛在上面的投影儀已經開啟,映在影布上的是幾張照片,一張就是餘樹成死亡現場的照片,那片竹林,一片翠綠中間十分突兀的血色,另外幾張就是細部照片,死者身上的幾處傷口,一一給了特寫,對致命的傷還多照了幾張,辦案的法醫十分嚴謹。
鄭良走進會議室,趙明森在後面,夾著黑色手提包,政委秦宵在後面,一邊走一邊翻著手裡的筆記本上面寫著一行行的筆記,那是他個人習慣,從事政工的他每次會議都特別嚴謹,而且特別的具有耐心,總是把會議要講的東西提前在筆記本上做好,之後還要進一步的核對,方才放心,鄭良還有吳成他們幾個人在會議室裡面依次坐下。
“老秦。來來來,做吧。”秦宵在局長張光明的旁邊坐下。
“都好了嗎?準備好了就開會。”局長張光明環視四周,看一眼趙明森,他點點頭示意。
“好,大家也都到場了,今天我們就梅鎮近段時間所發生的案件做一個分析總結,再一個就是明確一下接下來的工作重點。”他說明開會的必要性。“接下來,首先請這個趙隊長先說一下大埡村餘樹成死亡案件。”
趙明森慢慢翻開他的記錄,移動了一下身體,擺好姿態端坐好,“咳咳,說一下,這個案子,是由大埡村三組村民李仕春7月22日報案,接到報案之後,我們警員趕赴現場,當時,現場保護情況較好,技術檢驗科到現場調查取樣,刑偵隊挨家挨戶排查過程瞭解到,受害者與村民譚順有過節,開具協查證明,帶譚順來局裡調查,調查24小時後,不具備充分得出殺人動機,不具備作案時間,排除譚順殺人嫌疑,因局裡技術檢驗力量有限,我申請了縣公安局的檢驗科的同志協助調查。”
“你說一下目前為止的辦案程序。”局長張光明提醒道。
“根據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