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此點,你們會因斷錯症而投錯藥石。”
劉裕沉吟片晌,終忍不住問道:“小姐的提示,我非常感激。但又想冒昧問一句話,小姐因何如此關心這件事呢?”
安玉晴默然片刻,然後輕輕嘆息,徐徐道:“因為天地佩已落入竺法慶手上。”
劉裕劇震道:“這怎麼可能的?難道從我和燕飛手上奪去天地佩的人,不是令尊嗎?”
安玉晴淡淡道:“你看到天地佩落入我爹手上嗎?”
劉裕回想當時的情況,燕飛把天地佩投往林外,引安世清追去,接著林外傳來安世清和乞伏國仁的打鬥聲,確沒有親眼見得安世清奪得天地佩。
安玉晴道:“爹擊退乞伏國仁後,找遍附近仍沒法尋到天地佩,卻發覺地上有一顆紫紅色的佛珠,認得此物來自竺法慶,而亦只有竺法慶的身手,方能如此撿便宜,令爹也察覺不到他盡得漁人之利。”
劉裕發夢也沒想過其中有此轉折,登時說不出話來。
更想到安玉晴之所以感應不到自己身懷心佩,皆因沒有天地佩隨身。
安玉晴道:“我到邊荒集來,是要找燕飛幫忙,誰知他並不在邊荒集。”
劉裕道:“小姐有沒有須要我幫忙的地方?”
安玉晴道:“讓我來取代奉善又如何呢?你要的是阻止竺法慶到建康去,而我則是要取得天地佩。有了天地佩後,我自有尋回心佩的方法。這方面則不用你去理會。”
劉裕心忖若你得到天地佩,第一個要找的人肯定是我劉裕。
答道:“我們如何合作呢?”
第六章 天時地利
“蓬!”
燕飛感到自己被拋進泥坑裡,泥上立即朝他身上堆來,只鋪了尺許一層,便告停止。接著牢卒似不願意久留般,匆匆離開。
燕飛完全明白他們因何如此識趣,走得迅快乾淨,因為他亦不想在泥坑逗留片刻。
下一刻燕飛破土而出,落在坑沿,蹲下觀察四方,同時閉氣,改以內息執行。
陣陣惡臭,從泥坑傳來。
他身處的地方是大牢的後院,寬廣達千步,圍以高牆,光禿禿沒有栽植樹木,卻有個大坑,深達丈餘。四周靜得像無底的深淵。
適才他被拋下坑底,隱隱感到下面是無數的屍體,那種難受的滋味,確是難以形容。
可以想象這種埋屍的大坑一個一個地掘開,每次處理一屍,便鋪上一層泥土,直至填平泥坑,便開掘另一個新的坑穴。
水流聲從後牆外傳來,雪雨仍不住降下。
燕飛往後牆掠去,在暗黑裡翻過高牆,投往流經牆後的小河。
沉進冰寒澈骨的河水裡,燕飛生出重返人間的感覺。
牢獄確是非常可怕的地方,牢房內終年陰暗、充滿腐爛之氣,環境固是劣無可劣,最可怕是人的尊嚴受到最殘酷的踐踏,人性泯滅,即使死後仍得不到絲毫尊重。
燕飛在小河內洗淨身上的泥汙和血漬,然後爬上對岸,先運功蒸發掉身上水氣,接著沿河岸疾走。
四周黑沉沉一片,右方是數排樹木,再遠處便是靠貼外城牆的馳道,可容十馬並行,城牆上來自火把的光被樹木阻隔,所以他仍是在安全的暗黑裡。
繞過牢獄的範圍,一道石橋跨河而過,民房出現前方。
他的精神不住凝聚,逐漸攀上顛峰的狀態。過橋後他直趨最接近的民舍,報更聲從城內某處傳來,告訴他現在正是二更天。
“颼!”的一聲,燕飛來到積雪的屋頂。
城內樓房密佈,無窮盡的展現眼前。
他終於成功潛入滎陽,完成近乎不可能的事,連他自己也感到能在這裡是個奇蹟。
此時他已把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