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一去解決。但是,當務之急是我們現在的幹部問題怎麼解決,鎮山縣只說是財政困難,但財政困難是怎麼造成的?他們自己也心中無數。我算過一筆賬,這個縣總共有四十二萬人口,單單是縣委正副書記、政府正副縣長,還不包括人大政協兩大班子,你猜猜看有好多人?”
何偉力說:“明遠,你也用不著考我,我說出來你看對不對起卯卯,現在鎮山縣有縣委副書記十二人,包括喬新運這個代理書記;有正副縣長十五個,縣委政府合計有正縣級調研員八名、副縣級調研員十三名,再加上人大正副主任十一名,政協正副主席十三名,總數有多少個你自己算。”
劉明遠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何偉力對這些數字瞭解得比他更清楚,他沉默了片刻,問溫晨軍:“這件事應該怎麼辦呢?”
“你讓我怎麼辦?這不僅僅是鎮山縣一家如此,清江縣、河縣、鎮南縣、平安縣,哪一家不是如此?”何偉力突然發火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人家不會說,這些幹部不都是上級黨委研究任命的嗎?包括我們自己也是一樣,現在你接手了,你就不認賬了,你能把人家一個一個地掃地出門嗎?”
“你看你看,你急了不是,我不是向你反映一下情況嗎?看把你急的。”劉明遠兩眼望著何偉力,微笑著說。
何偉力真的急了,他火急火冒地說:“行行行,好好好,劉明遠同志,就你是個聰明人,我何偉力是個悶疙瘩,是個哈兒,行了吧。”說罷,他扭過頭去,兩眼直直地看著窗外,很久再沒有說話。
劉明遠知道何偉力是有氣無處發,又把自己當成知己,所以把他當成出氣筒,過一會兒就沒事了,他沒有計較何偉力,只是笑了笑。
何偉力帶著這一撥人,由喬新運陪著,去了五道溝。五道溝在鎮山縣最西端的山裡,屬於鷹爪鄉,鷹爪鄉顧名思義,就是在老鷹爪子上的一個去處,老鷹本喜愛在聳立的山峰頂上棲息,山峰頂上是個什麼概念呢?無土無水,只有喝西北風的份兒,而這個鷹爪鄉還在老鷹的爪子上,這個地方的高寒貧瘠和落後就不言而喻了。由於五道溝不通車,何偉力一行只好在鷹爪鄉下了車,翻過五個山樑子,走了整整大半天,才到了這個有三個村,居住著百十戶人家的狹窄山溝裡。
鷹爪鄉委書記許再平,帶著鄉長副鄉長一路跟著。何偉力在喬新運和許再平的陪同下,挨家挨戶地轉,劉明遠、唐敏、吳明瑤、幾個局長和其他縣的一二把手在後面跟著。村民們表情呆滯、木訥,似乎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好像在說,你來了就來了,走了就走了,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一樣。何偉力等人進了一戶土坯牆的家中,一個大約四十五歲左右的村婦正在做飯,滿屋煙霧瀰漫,何偉力被嗆得眼淚往下流,喉嚨發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何偉力上前揭開鍋,看到鍋里正在咕隆咕隆地冒著熱氣,伴著羅卜和菜葉的土豆不停地翻滾。何偉力皺著眉頭問:“你們平常就吃這個?”
那村婦眼色乾涸。表情木納。支支吾吾,比比劃劃好一陣子,好像根本沒有聽懂何偉力問的什麼,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含混不清地說了幾句。何偉力一點兒也沒有聽懂,苟再平急忙對何偉力翻譯,他說,那位大姐說她煮的湯洋芋,煮的有些幹,因為現在農忙活重。比農閒時煮的幹些。
喬新運從何偉力身後走到前面來,低聲對何偉力說:“這裡的群眾挺苦的,交通不方便,種子、化肥運不進來,種的一些農作物收成也不高,想賣又運不出去,前幾年聽說杜仲皮能賣好價錢,一窩蜂地種了好幾十萬株,待樹兒長到小碗粗了。杜仲皮卻不值錢了,只好砍了當柴燒。如今能變錢的東西簡直不好找了。這裡的孩子幾乎不能唸書,自古以來沒有出一個高中生,初中生也只出去一兩個。”
何偉力嘆了一口氣。他聯想到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