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放著動畫片,宋羨魚心不在焉地看著。
忽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嗓,話是對傭人說的:“給我泡壺龍井。”
宋羨魚聞聲轉頭,看見季司晨拄著柺杖的模樣,一旁的傭人表情顯得很驚奇,似乎季司晨出現在這是多麼荒誕的事。
也不怪她們這般驚訝,季司晨從國外回來後,就搬去三樓住了,很少下樓來,吃飯也是傭人端到房間去。
察覺到宋羨魚的目光,季司晨神色如常,走過來,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笑容:“下來時經過書房,聽見爸和爺爺奶奶逼著老四把名下股份轉出一半給五叔。”
“不過老四沒同意,吵得好像還挺兇。”
宋羨魚看著季司晨,對這個人,宋羨魚本來沒什麼惡感,那晚卻在老宅院子裡拉她的手,說些不合身份的話,之後宋羨魚對他就更沒好感了。
她沒說話,季思源又說:“真沒想到,對家族事業最沒野心的人也有野心了,五叔可不像我,沒把柄被人抓,又有爺爺奶奶的支援,沒準真能成最後的贏家。”
“老四要是被鬥下去了,變得一無所有,你會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宋羨魚曾聽蕭愛說過,季司晨之所以被季臨淵壓這麼多年,是有把柄落在季臨淵手裡,現在季司晨自己提起來,宋羨魚不禁有些奇怪,到底什麼把柄?
不過她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看著季司晨溫潤的臉,莞爾一笑:“我承認,臨淵現在的地位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但他值得人喜歡的,不僅僅是地位和金錢,還有他這個人,與他本人相比,那些身外之物微不足道。”
“況且他的本事,即便當初沒有季家這個大平臺,混到現在,他也不會差,以後更不會差。”
“這麼相信他?”季司晨笑。
宋羨魚說:“夫妻之間本該這樣。”
“不是有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那是你沒遇到真心對你的人,等你遇到了,就不會這樣想。”
這時傭人送來一壺泡好的龍井,季司晨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宋羨魚,“西湖的雨前龍井,嚐嚐吧。”
宋羨魚正打算說自己不喝,樓上先傳下季臨淵聲音,透著不著痕跡的緊迫:“小魚!”
季司晨拿杯子的手猛地一緊,下一瞬恢復如常。
宋羨魚站起來,看著季臨淵越走越近,季臨淵走過來牽起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邊,湛黑的視線掃過季司晨靠在沙發扶手上的柺杖,開口的語氣雲淡風輕:“我還以為大哥要在房間過一輩子。”
季司晨笑:“一輩子太漫長,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不然白過了,你說是不是?”
“確實該找點事做,不過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大哥活了這麼大歲數,心裡應該有掂量,否則事沒做成,再把自己摺進去,羅姨知道了又要擔心。”
季臨淵這幾個兄弟姐妹,除了季司晨,都叫羅伊雪羅姨。
季司晨眼底劃過一抹戾氣,喝了口茶,哪怕他表現得鎮定自若,心裡其實清楚,他對季臨淵是有恐懼的。
季臨淵越是雲淡風輕,越是襯出他心裡的那份凌亂與狼狽。
“多謝提醒。”這句話季司晨幾乎咬著牙說出來。
“我們先回去了,大哥慢慢喝。”
“我腿不方便,就不起身送了。”季司晨沒去看季臨淵。
……
從老宅離開,宋羨魚覺得臨走時季臨淵與季司晨那段對話火藥味很重,知道這倆兄弟一直不在同個陣營,這番情形也不奇怪,又想到季司晨說書房裡吵得很兇的話,她看向開車的季臨淵:“奶奶和爺爺是不是為難你了?”
季臨淵拿起宋羨魚擱在腿上的手握著,“只說了些公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