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大帳裡當月嫂使喚。她還算過,若是在原來的世界,僱名月嫂一月起碼七八千,最好的能漲到三萬。也就是說,憑著天師的“淫威”,她直接替袁恕省了三萬塊軟妹幣,簡直太會過日子了!
於是月嫂徐之孺白天焦頭爛額地審軍報,晚上提心吊膽地奶孩子,失眠失得比吳是非還萬念俱灰,已經開始開發閉著眼走路、閉著眼吃飯的新技能。
不過吳是非再恐孩子,也還沒到不負責任的無良程度,很是盡心地跟徐之孺輪班接替。又不過,她盡心歸盡心,到底沒啥經驗,許多事做得委實粗糙。抱孩子跟抱了枚炮彈一樣,喂個奶糊能塗寶寶一臉,拍嗝時候完全就當手裡是個洋娃娃,拎起來往肩頭一扛,好在拍的時候總算力度輕柔。
別看寶寶出生才幾天,眼睛還要睜不睜的,可成天手舞足蹈,打個嗝還要打一套自創的寶寶操,直接一拳搗在吳是非下巴上。她仰著頭,身姿定格了幾秒,耳朵裡聽見寶寶特飽足地打了個聲響嗝,隨後起來將娃往邊上坐著抓緊時間眯會兒眼的徐之孺懷裡一放,轉而捏張哀怨的臉奔著還在臥床休養的袁恕就去了。雙腿屈膝一坐,人朝他肚子上一趴,埋著臉嚶嚶假哭:“爸比,囧囧欺負人,寶寶心裡苦,寶寶的難過有辣莫大——”
囧囧是吳是非給孩子起的乳名。她完全不走心,單純看初生嬰兒皺巴巴的,又不笑,沒事兒嘟起嘴,臉再一擠,憋了幾多愁似的,整一張大寫的囧臉,順嘴管孩子叫了囧囧。其時娃兒躺在親爹懷裡正閉著眼摸索新拳法,手指頭扭啊扭,突然比了個勝利的V字,簡直就像稱讚這名字起得好。吳是非登時捧著肚子笑翻過去。其他人則一臉莫名,不明白天師怎麼起個名字還能得意成這副樣子。
這會兒她哭訴著,展臂比了一襟的容量顯示自己的悲傷。袁恕就摸摸她頭,反問:“那抱抱好不好?”
吳是非接著演,吸吸鼻子點點頭說:“好!”
隨後跟條毛毛蟲一樣向上蠕動,腦袋頂著袁恕的下巴,貓兒般來回蹭。袁恕便環住她雙肩給予輕柔的擁抱,畫面委實虐單身狗。
然而被虐狗也好,被壓榨勞力當免費金牌月嫂也罷,這些在徐之孺眼裡都不叫事兒。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吳是非繞世界管他叫“徐媽”。
“主上,您體諒末將啊!”初初,徐之孺挽一張極度崩潰的表情五體投地跟袁恕告求,“說句犯上的,小公子能平安降生,這裡頭多一半兒得是末將的功勞吧!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別卸磨殺驢得這樣快,求為末將正名!”
頭幾天袁恕盡是躺著,身體虛弱,壓根兒不清楚他們之間無稽的趣事兒,被徐之孺的樣子唬住,還挺認真地探問:“怎麼了?你先起來,好好說!”
於是徐之孺換了正襟危坐,嚴肅地申請:“請主上下令禁止天師喚我徐媽!”
“啊?”袁恕愣了愣,旋即噗嗤笑了出來,“徐媽,呵呵呵,哈哈——”
最終,不止吳是非管徐之孺叫徐媽,滿大營的人都改叫他徐媽。韓繼言等一干兄弟更狠,索性喊他作“徐奶媽”,氣得徐之孺罹患了嚴重的“間歇性失聰”,但凡聽見有人喊“徐媽”或者“奶媽”,他就聾了,啥也聽不到,走得飛快。
雞飛狗跳地度過了前七天,袁恕精神恢復不少,奶水有了,質量也不錯,吳是非和徐之孺的工作量便得以減輕些。至少大半夜娃兒哭醒不用再手忙腳亂地溫駱駝奶了,吳是非只走過去抱起來,閉著眼摸摸不是尿溼的,就徑直把娃抱到床邊。也不管袁恕醒沒醒,伸手將他衣襟扯開,再把囧囧臉朝下翻個個兒往他胸前一填,娃自己憑本能摸著食物源頭就嘬過去了,特別省事兒。
而吳是非則就勢在袁恕枕邊躺下,七葷八素地睡一會兒,嘴裡常嘟囔著:“好香!”
滿以為否極泰來,孩子健康袁恕也平安,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