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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冬日雖凜冽,卻更令人憧憬春天,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想不到袁恕月子還沒滿,邊關三道加急軍報,轉眼戰事告急。

慢說袁恕還在月子裡,就是出了月子也不能放著襁褓小兒不管,加之他產後虛虧身體遠未好全,就連溫啟這群舊貴族都良心未泯反對他領軍親征。可世子仍在前線抵抗,後方若不得強有力的馳援,未免令他寒心,更是打壓我軍計程車氣。

聽文臣們言之鑿鑿,卻無一人請纓督戰,全是嘴上的倫理道德。吳是非冷眼一一掃過張張貌似忠肝義膽的臉,忽怪笑一聲,霍然起身,朝著大帳外喊:“張萌——”

從來回避政事的女侍匆匆掀簾進來,恭順道:“奴婢在!”

“教你的都記住了?”

一干人完全聽不懂吳是非在說什麼,唯見張萌堅定地點頭,應道:“是,奴婢全記下了!”

吳是非笑得爽朗:“拜託啦!”

“天師囑託,奴婢定當竭心盡力!”

“嗯,乖!”言罷再點韓繼言和趙聘,倏然正色,“三日內,兵馬集結!韓繼言輜重押後,趙聘隨我先行。”

韓繼言蹙眉,力爭:“末將請戰!”

吳是非挑眉:“有你打的時候!輜重干係我軍數十萬人的生計,成敗都在你一人,我要你的軍令狀!”

韓繼言慨然領受:“是!人在糧草在,誓死不辱命!”

“我呸!糧草沒了你也給我活著滾過來,殺他孃的夠本兒!”

韓繼言笑了,再施一禮。

直到這時,三公老臣們才聽懂了:天師掛帥,女將出徵!

三十三、求可回還

旌旗獵獵,寒風亦如刀,覆雪蒼涼的丘陵合谷之上,吳是非縱馬掠陣,領聲高嘯。山呼海嘯的颯然豪氣隨著她馳騁的身影,一浪接一浪地在兵陣頂上滾過,她享受這一切,渾身的毛孔都紮起來,不再感覺到寒冷,渴戰到近乎狂熱。

回到陣前立馬揚蹄,她隻手勒韁舉劍向前,眼中熾烈。

“慶功酒喝著才爽氣!饞好酒的,都跟我上!”

放棄了陣型的對沖,純粹步兵間的實力廝殺,此一戰雙方都只為殺而殺。不再奪營拔寨,也沒有固守的陣地彼此攻防,已戰了二十三日,吳是非凌厲地將白部大軍逼退至這處平緩的坡谷對面,再難往邊城前進一里。今日一戰是鬥氣,也是一鼓作氣,戾者鬼雄,誓要將敵方戰意挫盡,喪膽而還。

道是邊城,千里草原廣袤無際,人隨季風走,草因水才生,所以草原部落的人們善於分辨雲朵,也習慣了總為生存去爭奪。對他們來說,邊界在心裡,在草場的盡頭。因此所謂城,其實也就是一道土坯的界牆,和牆堡上一面面隨風飄揚的徽旗。土牆後頭,仍舊是吹角連營,一頂頂的軍帳,一堆堆的篝火,一波波拿命捍衛家園的新員老兵。

和平年代成長的人對戰爭的印象總是抽象又疏遠的。在當初投身赤、玄兩部大戰之前,吳是非以為的戰爭,就是會死好多人,以及誰武器先進誰就佔先機。她知道血與火的殘酷,然而對於“殘酷”這兩個字的概念,她理解得太輕。

明知前途是死路,也要領著人前赴後繼地去死,讓別人去死,光榮背後的白骨路,禮讚之下的長夜哭,這才是殘酷。卻不得不去做,不得不一再用殘酷換和平。生物骨血中烙印的競爭本能,讓強者永遠追逐權力,以生命鋪就王爵的基座。

加入戰爭以來吳是非總在一遍遍的懺悔中繼續揚起刀兵。痛苦是因為有良知,但活著更是生命的本質,她無力改變這個世界的既有規則,就只能放任自己遵循本能去麻木地看待屠戮。既上了戰場就只有努力地為生而殺,至於罪惡感,無奈便留到四海昇平時再去靈魂深處檢討吧!

這樣的信念,在趕來後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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