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開玩笑的嗎?”
何默:“我跟你說真的。”
邵勁:“那我也說真的,我認真的。”
何默皺眉:“你瘋了吧,你這些年跟著姑父讀書,還不知道國公府什麼門第啊?你知不知道就是我那隻差一步中進士的哥哥,既是侯府公子又佔著這外家的優勢,上門提親國公府還要掂量一下?雖說五妹妹不是現任國公爺的女兒,可她在家裡有多威風多受寵你又不是不知道……”
邵勁啼笑皆非:“等等,你的形容詞壞掉了吧,怎麼這麼一聽五妹妹像是個反派?”
何默說:“別轉移話題!”不過他隨後想了想,也笑起來,“還真像!”
邵勁說:“沒轉移話題,”又惆悵,“其實我也是個舉人……”
何默無語:“這能一樣嗎?我那姑姑姑父就是腦袋同時被驢踢了,也不可能把我表妹嫁給一個庶子受人磋磨啊。”
邵勁:“……”
何默不認錯:“我說的可是實話。”
邵勁沒好氣:“實話才傷人!沒事請滾好嗎?”
大家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玩笑開過來開過去,哪怕最正經的何鳴也不會因為這種擺明了隨口而說的話生氣。
何默果然只是嘿笑,跟著邵勁走進廚房拿了湯藥,又進院子中的另一間房間裡。
而一進了這間房,哪怕最跳脫的何默也一下子屏息靜氣,端正了神色。
邵勁放輕腳步,走到那坐在床上的人身旁。
這是八年前徐善然的人從外頭帶回來的老者,他今年應當只有四十八歲,可上去就如同七十古稀之年。
他此刻正呆呆地坐在炕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被剪掉的舌頭不能再長出來,被砍斷的手指也粘合不回去,這麼多年來,邵勁一直託著國公府找名醫,自己也憑對精神疾病僅有的瞭解試圖幫助這一輩子的舅舅,可是始終收效甚微。
也許對方這一輩子都不會好了吧。
邵勁有時候也這樣難過地想。
就算他最後殺了邵文忠和邵文忠背後的人,可是時間不會逆流,死了的人早已死了,照成的傷害也永遠橫埂在那裡……
他用湯匙勺著藥一口一口的喂進舅舅的口中,說著早不知道說過多少遍的話:“舅舅,我是沈勁,”他母親姓沈,他替換姓氏完全沒有壓力,“邵文忠會得到報應的,舅舅今天有沒有感覺不舒服?要不然我帶你出去走走曬曬太陽?……”
何默只在這裡呆了很短的時間就離開了。
不管是誰,只要知道這個傷殘老人背後的事情,再看邵勁數年如一日的行為,都有有種呆不下去的感覺。
邵勁並沒有多去注意何默的行動。
他東一句西一句的和自己舅舅說著話,說了許多自己的事情,諸如他已經考過了童生秀才舉人,馬上要參加進士的考試,諸如他喜歡徐善然想把這姑娘娶進門,諸如他和徐善然一直在計劃著要怎麼幹掉邵文忠,諸如謝惠梅的權勢越來越大,皇帝越來越信任他,之前還搞到了個歷時好幾朝的勳貴,叫朝中勳貴人人自危等等。
等他將手中的一碗湯藥喂完,打算扶著舅舅去庭院中散步的時候,坐在床上的人突然“唔、唔。”了兩聲。
那聲音有些含混。
但照顧對方數年的邵勁很快聽出了對方想要說的話。
他的舅舅在說:
“勁兒,妹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