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美人,但早已位比三公,膝下一子也早早封王。她本來就看不起楊氏,方才聽聞楊氏身邊的宮人如此羞辱她,眉毛都氣歪了,顫抖著伸手就要打過去。
“下作賤婢……你敢!”
我一看不對,趕緊擋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道:“是福非禍。姐姐此刻千萬不能衝動,還是趕緊回去避禍的好,切莫聲張,免得他人多想……”我握著她的手,刻意咬重“聲張”二字,又對衛美人使了個眼色。
衛美人當即會意,衝我眨了眨眼睛。旋即,她哼了一聲,佯裝淡定,道:“也罷,今日之事本宮不想參與。賤婢你竟然敢折辱本宮,來日有你好看!告辭了!”說罷,也不理會楊氏身旁的心腹還站在一側,大搖大擺的帶著她的隨從魚貫出去了。等那人反應過來,衛美人已經走出門,他們也不敢阻攔。
我這才稍微放心下一點。也罷,今日就聽天由命了。楊氏與陳愈“伉儷情深”,雖然楊氏這幾年所作所為陳愈已經不滿,但二人面上還是十分恩愛的。如今楊氏發難於我,陳愈自然不會願意明面上與楊氏對著幹,多半會犧牲我,任憑我自生自滅。我固然不怕死,可我膝下還有二子撫養,孩子尚且年幼,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
趁著衛美人還未走遠,我故意放大聲音道:“我們走吧,去昭陽殿。我死不足惜,唯恐皇后非難他人,到時唇亡齒寒,永巷人人自危,生怕做了下一個董婕妤……”說罷,我嘆息著隨她們去了昭陽殿。吳宮人與小萍因為是我的貼身宮人,自然走不開,也被迫跟著去了,剩餘的人則被皇后派來的人看管在晗光殿偏殿,生怕訊息走漏出去。
但我知道,就憑衛美人這麼火一樣的性子,這件事不出一個時辰,便會傳遍永巷。
二月天的寒氣還未褪去,出來的急,小萍都來不及給我備上風衣、手套。因為是聆聽訓斥,故而我只是一身素服,頭無髮飾,長髮垂腰,想必看上去也十分單薄吧。永巷的風颳在臉上,就像刀一樣,我覺得有些冷,卻不敢瑟瑟發抖。
我從來沒想過,從晗光殿到昭陽殿,短短几步路,竟然走了那麼長。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只是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這麼一步步咬牙的走下去——一如我當初,剛剛邁進永巷之時一般。
才走到昭陽殿,氣氛便更覺得不對。我趕緊看了一下週圍,還好,楊氏還沒有叫用刑的內監過來,估計也是看在陳愈面子上,不敢見面就當場打我一頓。但此刻決不能掉以輕心。只見楊氏一臉莊重的坐在殿前,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兩年來,楊氏老的很快——就連宋太后看上去,都比她要年輕幾歲。估計身處中宮讓她每日殫精竭慮,寢食難安。即便楊氏擦了厚厚的粉,也蓋不住她眼角細密的皺紋。她脖子上的面板也早已鬆弛。她故作威嚴,只是她的眼神之中卻盡顯頹色。而恭恭敬敬的坐在她身側的,則是她的新媳婦,太子良娣王氏。王氏依舊年輕靚麗,濃妝豔抹的,眉眼間還有幾分我年少時候的樣子。聽說陳澈是執意要娶她做良娣的,恐怕這件事若深究起來,又會有人大做文章。
“鄭才人,你可知錯?”我剛跪下,楊氏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訓斥了,“永巷之中早已流言四起,都說不知昭陽殿,只識晗光殿。好啊,你們都以為孤不知道是不是?鄭氏你膽大僭越,竟然還敢煽動永巷言論,混淆視聽,唯恐這日子過得不太平是吧?”
分明是她無德無能,以至於永巷缺衣少食,才讓我有可乘之機收買人心,怎麼她還反過頭來理直氣壯的懲治我?傳出去,只怕整個永巷都會心寒吧。也罷,豁出去了,今天我橫豎都是凶多吉少。
“皇后明察。妾何錯之有?永巷之中人多口雜,歷來便是言多之地,那些個謠言也非妾刻意安排人傳播,皇后殿下何苦咬死一句話不放,令妾難堪?”我不卑不亢的,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