恓(xī西):同“棲棲”,形容不安定的樣子。這裡指東奔西走,日夜操勞。
(6)率:遵循,順從。率教:遵循聖人的教化,按聖人的樣子去做。
(7)濁:混濁。這裡指道德不清高。
【譯文】
俗儒說鳳凰、麒麟是為聖人而出現的,認為鳳凰、麒麟是仁聖的禽獸。
它們思慮深遠,遠避禍害,中國政治清明就出現,政治昏暗就隱藏不出。稱頌鳳凰、麒麟如此仁智,是想用它們來頌揚聖人。因為不具備聖人的道德,就不能招來鳳凰、麒麟,這種說法是荒謬的。鳳凰、麒麟仁聖,聖人也仁聖。聖人忙碌不安為天下操心,鳳凰、麒麟也應當遵循聖人的教化去做。聖人在人世間來往,鳳凰、麒麟也應當與鳥獸聚集在一起。為什麼要遠遠離開中國,處在邊遠地區呢?難道是聖人的道德不高尚,鳳凰、麒麟的道德清高嗎?為什麼它們的品德如此相同而行為卻又如此不同呢?
【原文】
51·2如以聖人者當隱乎(1),十二聖宜隱(2);如以聖者當見(3),鳳、驎亦宜見。如以仁聖之禽,思慮深,避害遠,則文王拘於羑里(4),孔子厄於陳、蔡(5),非也。文王、孔子,仁聖之人,憂世憫民,不圖利害,故其有仁聖之知,遭拘厄之患。凡人操行,能修身正節,不能禁人加非於己。案人操行,莫能過聖人,聖人不能自免於厄,而鳳、驎獨能自全於世,是鳥獸之操賢於聖人也。
【註釋】
(1)乎:在此錶停頓語氣。
(2)十二聖:參見15·6注(2)。
(3)見(xiàn現):同“現”。出現。下句“見”字同此。
(4)羑(yǒu有)裡:參見2·4注(11)。
(5)厄(è餓):困窮,遭難。厄於陳、蔡:參見1。3注(2)“絕糧陳蔡”條。
【譯文】
如果認為聖人應當隱藏,那麼十二聖就應當隱藏起來;如果認為聖人應當出現,那麼鳳凰、麒麟也就應當出現。如果認為它們是仁聖的禽獸,思慮深遠,應該遠避禍害,那麼周文王被拘禁在羑里,孔子在陳國、蔡國間遭難,就不對了。周文王和孔子,都是仁聖的人,操心天下愛惜百姓,不計較個人得失,所以他們具有仁聖的才智,才遭受拘禁困窮的禍患。凡個人進行修養,能夠修養身心端正節操,卻不能夠阻止別人把非議加在自己的頭上。考察人的道德行為,誰也超不過聖人,聖人都不能使自己免受災難,而鳳凰、麒麟偏偏能自我保全在世上,這樣說來,鳥獸的操行比聖人的還要好了。
【原文】
51·3且鳥獸之知,不與人通,何以能知國有道與無道也?人同性類,好惡均等,尚不相知,鳥獸與人異性,何能知之?人不能知鳥獸,鳥獸亦不能知人,兩不能相知,鳥獸為愚於人,何以反能知之?儒者鹹稱鳳皇之德(1),欲以表明王之治,反令人有不及鳥獸,論事過情,使實不著。且鳳、驎豈獨為聖王至哉?孝宣皇帝之時,鳳皇五至,騏驎一至,神雀、黃龍、甘露、醴泉,莫不畢見,故有五鳳、神雀、甘露、黃龍之紀(2)。使鳳、驎審為聖王見,則孝宣皇帝聖人也;如孝宣帝非聖,則鳳、驎為賢來也。為賢來,則儒者稱鳳皇、騏驎,失其實也。鳳皇、騏驎為堯、舜來,亦為宣帝來矣。夫如是,為聖且賢也(3)。儒者說聖太隆(4),則論鳳、驎亦過其實。
【註釋】
(1)鹹:都。
(2)五鳳、神雀、甘露、黃龍:都是漢宣帝劉詢的年號。按:神雀,應為神爵。順序應是神爵、五鳳、甘露、黃龍,年限是前61~前49年。《文選·兩都賦序》:“神雀、五鳳、甘露、黃龍之瑞,以為年紀。”紀:紀年,年號。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