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催促胤礽策馬啟程。
帶著侍衛騎行一段路,胤礽才晃過神來,注意到先前要去找修茂告別的耀格並未追上隊伍。勒馬停步,胤礽回頭遠眺,侍衛們也都紛紛停下。
還好也就須臾片刻,急急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果真是耀格正疾馳趕來。距胤礽尚有一小段距離,未免快速而來的馬匹意外衝撞胤礽,耀格先就翻身下馬,跑到胤礽跟前,顧不上氣喘吁吁,忙著稟報。
“殿下,大阿哥沒病,使團離開之前,他就換裝獨自出了大營往北而去。”
一氣說出,耀格就著袖口擦擦額頭密集的汗,接著道:“還有,您曾覺得準噶爾使團裡的一位青年人可疑,和魯今早靠近觀察,認出了他。厄魯特軍攻克喀爾喀的部落時,那位青年人就是領軍的將領之一,他是噶爾丹的愛子赫欽。”
下令其他侍衛原地待命,胤礽帶上耀格立刻掉頭打馬轉為北上。
能帶兵打仗,又屈尊領使身後察言觀色,籌謀使計,這樣的王子絕非泛泛之輩,必是深受噶爾丹重視。胤禔初出茅廬,又急於求成,中計上當的可能性極高,可別壞了汗阿瑪誘敵南下的計劃。
到底是什麼樣的誘惑竟然讓胤禔如此不管不顧地獨自出營?難道頭一夜見面時已經約定今日在使團回去的並經之路會面?抑或胤禔發現了王子的身份,想要截殺?單槍匹馬?
駿馬飛馳,風聲呼呼刮削胤礽臉皮,一陣陣生疼。草原天氣乾燥,連續風吹日曬,胤礽養尊處優的細膩面板也失了些潤澤,但行事的利落卻在眉宇間鐫刻鋒銳。
同樣又是大營夜間那樣類似的一聲鷹嘯嚇住了胤礽與耀格的坐騎,兩匹馬的前蹄煩躁地扒拉著腳邊的草地,時而又抬起頭打著響鼻以示雄威。
胤礽仰望天空,不見雄鷹飛過,又掃過四周,恍然有悟,最後斜睨一眼耀格,“別跟我說修茂就在附近?”
耀格點點頭,“我看像。”
“好一個閒雲野鶴,這麼巧又出現在這兒?”胤礽挑高眉梢。
耀格又現出他無辜的小鹿眼神,“屬下真不知道他所為何來?”
怕胤礽不相信,耀格又解釋道:“我真心仰慕他的武藝,一再接近他,也是希望我的誠意能打動他,請他為殿下效力。不過,他似乎鐵了心不願出仕,挺可惜。可只要他不被大阿哥拉攏,我也就放了心,與他維繫性情相投的朋友關係。否則以他的身手,宮裡守備森嚴不容易,可若在大營那樣的地方,或是就在當前,他要傷害殿下,我只怕賠了我這條命也護不住您。”
胤礽盯緊耀格,“有了和魯的說詞在前,你是不是又添油加醋地把劫掠她外甥女的源頭定格到胤禔頭上?你是自作聰明地想早早斷了他跟隨胤禔的念頭?”
耀格張口結舌,半響才支支吾吾道:“我能感覺到他對我們赫舍裡家族的憤慨,當初皇上親政前四大輔政大臣之間的明爭暗鬥,誰也撇不乾淨。殿下您是我們赫舍裡家族的支柱,所以修茂不願投入毓慶宮,我可以理解。但大阿哥的出身與修茂無怨無仇,我就怕大阿哥看中他,用家族復興的名頭拉攏他。萬一他選擇大阿哥,別的不說,就光殿下您的安危我只怕要時時提心吊膽了。”
看出胤礽眼神不對,耀格的聲音弱得像蚊子哼唧,“其實我也不過實話實說而已,誰讓大阿哥真做了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怒氣橫生,胤礽質問:“他現在是不是直衝胤禔來的?他敢傷害胤禔?”
耀格臉上浮出得意,“會嗎?大阿哥不是修茂對手,修茂要真做,大阿哥可就懸了。”
“耀格,他是皇長子。”胤礽吼了出來,隨即,卻又是沉聲低語:“他,也是大哥。”
收起得意,不能與太子爭執,但耀格一臉認真。陪在太子身邊近十二年的情義不是蒼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