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氣,亂了心神,也就忘了自己本是躲在暗處的人。抬起手,想都沒想,胤礽就把留出一條縫的窗戶拉回。“啪”的一聲,井字格紋的窗戶忽地併攏。
嫤瑜正好是面對西配殿,連聲音帶窗戶的關閉,她不僅聽見也看到,聲音揚起,驚問道:“配殿裡有人?”
☆、第30章 親上加親
像是回應嫤瑜的疑問,一陣春風追逐而來,拂動片片銀杏樹葉,彈奏沙沙樂曲,此起彼伏。
空谷禪師鎮定自如步去推開配殿的門,淡然語道:“有些日子沒打掃西配殿了,老衲方才進去正欲開窗透氣,小施主就去而復返。”
聆聽風聲頭頂上搖晃樹葉,嫤瑜有些不好意思,“想是風吹的,瞧我,今兒也不知是怎麼了,總是疑神疑鬼的。”
久等不見嫤瑜返回,慶徵跑回龍潭院。與空谷禪師打過招呼後,慶徵催促嫤瑜,兄妹倆帶著扶柳就此離去。
耀格重見天日,深吸一口氣,張開雙臂舒展身體,暗裡嘀咕著。倒是位心思細膩、感覺敏銳的姑娘,若是小姑娘踏進西配殿,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打暈她?好像只能打暈她,總不能讓她見著太子殿下這種躲在暗處聽壁腳的怪行為。
回頭尋視太子,不看還好,一看又是嚇一跳。胤礽已經爬上扶梯不說,整個人都站到了銀杏樹的主幹上,一手拽住分叉,一手夠過一塊又一塊平安牌,一一過目。
何為老僧入定,現下空谷禪師就是這個樣子。銀杏樹下的花臺上盤腿坐定,一隻手裡還拿著嫤瑜的荷包,一手撥弄著手裡的佛珠,合閉雙目,靜默不語。
嫤瑜口中的恩人如同魚鉤上掛著的魚餌,招惹得胤礽非要咬上一口弄個明白不可。石文炳一家的平安牌,包括現在手中拿起的這塊寫有修茂名字的牌子,筆墨皆出自同一人。看這筆法,談風骨氣象為時尚早,但書法底子很紮實,日後慧性養成,字中融情,倒是能寫就一手圓潤秀雅、大方持頤的書法。
得出這番結論時,胤礽幡然想到,這就是嫤瑜的手筆。原來這時的她,都已能寫出如此工整卻又不拘謹的字型。
看了一圈,好似都已看完,卻尋不獲一塊貌似“恩人”的牌子。耀格站在扶梯一旁,正是方才扶柳所站的位置,只不過耀格的心態不同於扶柳,滿腦子都是,“殿下這是中了什麼邪?”
就在胤礽幾乎要放棄,準備下來時,一處枝葉茂密的樹杈因為風動搖晃,隱隱約約露出紅絲絛。恰巧,空谷禪師就坐在這處枝杈的正下方。
胤礽大喜,夠過樹杈,抓過平安牌。只見牌上無任何文字,只是描繪了一對精巧細緻、栩栩如生的小葫蘆。反覆仔細檢視,除了這一對葫蘆再無其它,胤礽摸不透寓意,不由懊惱失望。
雖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只得放開平安牌,讓其復歸原位。下了梯子,站回地面,胤礽仰頭看向那塊平安牌,枝葉晃動,偶見一角。蹙緊雙眉,胤礽右手撫向頭頂,向後滑向髮辮,無意識抓住拿到胸前,停在辮梢。
忽地,胤礽張開手掌,看向辮梢繫著的一對雕琢精美的鏤空瑪瑙錦鯉。頓時,胤礽恍然大悟,那是一對辮梢發墜,而自己在青山峽谷遇見嫤瑜時,就是繫著一對玉葫蘆發墜。當時兩人的髮飾纏在一起,解而不得,只好抹下一併給了她。
胤礽鬆開眉尖,喜不自禁。
“不會吧,她口裡的恩人莫非就是我?尋了藉口跑回,不顧危險爬上扶梯,就是為了給我掛平安牌,保我一世平安健康?”
越是這番想著,胤礽臉上的神情越是激動難耐。反倒是耀格一旁看著,腦子裡佈滿,“邪了門了。”
就在胤礽向空谷禪師詢問,可否拿走那塊平安牌時,耀格終於忍不住,認為很有必要提醒一下。
“殿下,那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