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物件,且是許了心願的。您若是喜歡,回去後讓內務府給您製備百八十塊,您愛怎麼掛就怎麼掛。”
空谷禪師已站起身,和氣而語:“請恕老衲不能答應。相信殿下方才也聽過那位小施主的話,她既把這份心意交付老衲守護,老衲不能辜負她的信任。還望殿下莫要為難老衲。”
“她的心意,對,沒錯。”胤礽笑得略顯尷尬,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不能辜負,對,不能辜負。”
躲避後院的侍衛們來到前院,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耀格靈機一動,勸解道:“殿下,午後震寰大師要與您商議寺院擴建的具體事宜,下晚還要過去和順公主的別院,您早些回寺裡休整才是。”
走出龍潭院,胤礽好似還有些恍惚。一想到那塊平安牌上的那對小葫蘆,胤礽只覺得那份關懷,既真實又模糊,既柔和又燒灼,好似抓在了手心,開啟,卻又是空空如也。
院裡的空谷禪師望向富爾祜倫的平安牌,不消片刻,兩行熱淚從老禪師眼中滑落,雙唇顫抖,嚅嚅暗道:“皇上,老衲腦子裡還清晰記著七阿哥小奶娃的模樣,彈指一揮間,七阿哥都已隨您而去,小王爺也平安步入舞勺之華。”
“沒曾想,”空谷禪師袖口拭去淚花,視線移向那塊樹葉掩映的牌子,目色變得清冷,“此生還能見到三阿哥的嫡子,世事難料,這位舞象之年的太子殿下竟是氣度不凡,頗具帝王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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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小憩過的和順公主閒時散步。行至月蘭亭,圍種四周的數株玉蘭樹已是碧葉滿枝頭,暮春時節,玉樹銀花的盛開景緻卻是看不見了。
亭中坐下,舒爽的和風撲面而來,公主略顯豐腴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側首看向陽光透過玉蘭樹灑向地面的亮點斑駁,公主指尖撫向兩鬢,烏髮間難掩銀絲。想著自己即將也是四十四歲的年紀,公主衝著身旁的貼身丫鬟毫不忌諱地說了句,“我就是有意爭春,日子也是過一天少一天了。”
話說著,就有奴才上來稟報,裕親王福全前來拜訪。公主愣了愣,著實意外。京城裡的公主府,倒是熱鬧的,平日裡公主與投契的福晉、夫人們常有往來,其中就有福全的嫡福晉西魯克氏。福全偶爾也到公主府,不過都是與額駙尚之隆聊敘,自己雖是長姐,可到底不比下嫁前那般姐弟間的隨意了。
這邊剛吩咐下人把福全往正廳引去,那頭就有奴才引著一身藍灰色暗紋錦緞長袍的福全緩步而來。一聽說要去往正廳,福全連連擺手,抬頭瞧見亭子的牌匾,福全直截了當,“就在這月蘭亭坐下,我與長姐話話家常。”
姐弟倆亭中落座,福全脫下頭上的便帽擱於桌上,顏色略深於外袍的便帽金錦鑲邊,帽正綴一四方碧玉。和順公主目光從便帽移向福全頭頂,驚見不少華髮混於其中。二弟年紀比自己小五歲,可眼前,瞧這清瘦的臉龐,再加上那髮間的白霜,整個人看起來竟是與自己一般上下了。
奴婢上茶,公主特意提到泡茶的水正是後山龍潭的山泉水,且還是富爾祜倫兄妹幾個上午才取回。福全聞之,眉毛一挑,拿起茶盞,一口一口慢慢啜飲,茶香流連口齒,唇邊也溢位淺笑。
公主喝慣了的,心思倒不在茶上。瞧著福全擺出一副享受閒暇好時光的愜意,公主卻不信他遠道而來是為了消磨時光。元宵節的宮宴上,公主與福全的福晉西魯克氏同桌,談聊中得知福全自塞外征戰回來受罰後,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郊外的莊上,嘴上說著從此當個閒人,再不管別的。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可不像與我話家常的人。”待福全一盞茶水下肚,公主爽快地直奔主題。
福全沒有響應公主的直接,反而喊著再給斟上一盞同樣的茶水。這樣的要求公主自不會怠慢,別說再來一盞,就是十盞喝個水飽定也是最好的茶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