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也在一旁,聽到這中年男子說話,心中不禁猛然一驚,不對,閩南口音!這男子是閩南口音!難道他就是讓吳三櫃做棺材的那人嗎?但轉念一想,也不對啊,吳三櫃說那人是一個禿子,這人可跟禿子一點兒也不沾邊啊。
就在我非常疑惑的時候,人群一下子嚷嚷了起來,只見面前這位老人竟然自己先跳進了墓坑中,用手裡的柺杖指著抬棺的人罵道:“糊塗啊,糊塗啊,看你們八個也是幾十年的老抬腳了,怎麼連一個棺材的重量變化都感覺不出來嗎?你看看你們鞋子的吃土量,連兩粒米都沒有,你們自己說,這口棺材裝的到底是什麼?”
在場所有人,無不瞠目咋舌,這棺材裡面除了張大爺還會有誰?難道這人是誠心來搗亂的不成?但顧及到眼前老者的身份,加之言語頭頭是道,面容嚴肅,張家後人竟然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侄女,誰是端公?你這事到底是怎麼辦的!開棺!立馬給我開棺!”
老者的話一出,人群就像炸開了鍋一樣,這是哪門子的事啊,眼看就要入土為安的張大爺卻要被人開棺見光,這不是活生生的砸張家臉,不讓後人安寧嗎?
此時父親拿起銅鑼走了出來,不知道在這位老者耳邊嘀咕了什麼,這老者面色一沉,竟然在屁股坐在了地上,耍起了橫來,“今天必須給老子開棺,否則老頭子我就坐死在這墓穴中!”
張姨氣色極差,面容難堪,雙眼猩紅,說道:“二爺,你快上來吧,爸爸是平平靜靜走的,沒有受到任何病痛折磨,您就讓爸爸,安心走完這,這最後一程吧!”張姨說到最後,泣不成聲,眼淚滴溜溜的流了出來。
墓穴中的老者雙腿盤坐在地上,竟雙目緊閉,養起神來。我非常好奇父親剛才到底給這老傢伙說了什麼,讓他如此執著。我努力試著給父親遞眼神,可父親假裝沒有看見我一樣,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略帶微笑的表情。
頓時我心中那個著急啊,我的親爹啊,你知道現在是什麼局面嗎?如果這事沒辦好,恐怕張家所有後人都會責怪你,你還有哪門子的心思面帶微笑啊。我一邊想著一邊挪動著腳步,突然腳底一滑,整個人一個趔趄撲在了一個乾瘦的抬腳人身上。
要知道我一百四十斤的體重壓上去,這個乾瘦的抬腳怎麼會經受得住,再加上他那消瘦的肩膀上還承受著八分之一的棺材重量,整個人一下子就倒了下去。這一倒不要緊,因為重心失衡,產生了連鎖反應,其他五個人肩上的挑杆瞬間脫離,整個棺就像脫韁之馬一樣,向崖下滾去。
這裡要說明的是張大爺的墓穴是在一個半山腰處的凹坑處,此處正對東方,能夠吸收天地間第一縷陽氣,是一個不錯的陰宅。
望著滾下崖的棺木,我頓時人都傻了,這下可真的闖大禍了!我爬起來向父親投去求救的目光,卻沒有發現父親的蹤跡。這可如何是好啊,憤怒的張家後人,無不以憎惡的眼光瞪著我,恨不得將我寢皮食肉一般。
“好啊,好啊,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啊,倒省得老夫親自開棺了!”那張二爺突然大叫了一聲,只見他一個龍虎躍,一下子從墓坑中翻了出來,拎起柺杖,健步如飛的向崖下跑去。
張家後人也隨即向崖下追去。
當看到被摔成七零八碎的棺材時,在場所有人的心都緊了起來。果真如張二爺所說,沒見到張大爺的遺體,而是一隻血淋淋的白貓,死相極其悽慘的難堪。有些口味相對較輕的人忍不住立馬吐了一地。
“媽來個巴子,果然被人下了煞,三十年了,你還是動手了啊!”張二爺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說道。
什麼?被人下煞?這是什麼玩意兒?我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至少父親沒有對我提及過。我在人群中四處尋找父親想問個究竟,仍然連影子都沒有出現。我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