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淨房的天窗。
就在剛才,廁所內,馬桶旁,孟扶搖對著僅有的兩位觀眾,哭訴了一個“苦情女尋夫萬里卻被逼王府做妾,身有孕飽受王爺摧殘將被墮胎”的悽切動人可歌可泣催淚無數的愛情故事,孟扶搖將這個故事演繹得十分到位,感情飽滿敘述生動,情節細緻刻畫入微,將丈夫失蹤的悲、帶孕跋涉的苦、被擄入王府的慘、惡劣男主的虐、可憐小妾的痛表現得淋漓盡致,導致此故事的兩位聆聽者熱淚漣漣,立即自告奮勇要助她脫離魔爪。
於是一位宮女代替她坐上了恭桶,另一個則坦然出門回覆前來催促的戰北野,“夫人肚子不好,稍候便來。”
聽過那出狗血大戲的宮女,面對家庭施暴案的男主角,那眼神和語氣自然有些詭異,男主角自然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人家的敵意從何而來,卻想不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冠上了“強奪民女,勒逼墮胎”的絕世衰人名號了。
敗壞他人名譽的孟扶搖,自然毫無懺悔的自覺,從後窗爬出後,一路快奔,見人就躲,見門就鑽,很快脫離了慶雲殿範圍,然而走了一大截子之後,孟扶搖發現轉來轉去,所有的宮殿都差不多,正門卻找不著在哪。
她迷路了。
眼看著面前一座空置的宮苑,孟扶搖蹲在地上揪頭髮,暗罵太淵皇宮不按規矩辦事,以她前世學歷史和考古的經驗,皇城三重,以正殿為軸心,沿著慶雲殿直線向外走,就能走出宮門,然而現在看來,她好像走到內宮來了。
她現在穿的是宮女衣服,那兩個宮女在淨房內有備換衣裳,借她穿了一套,一時倒沒什麼人盤問,孟扶搖正打算找個地位低的小太監問問路,忽聞見一股熟悉的幽香,自一處迴廊拐角迤邐而來。
這香氣十分熟悉,像是牡丹混合芍藥,再加上上好的冰片製成,孟扶搖仔細嗅了嗅,臉色忽然變了。
這好像是裴瑗常用的香氣!
孟扶搖暗叫不好,轉身就想避開,身後環佩叮噹,迴廊拐角轉出一個紅衣人影來,身側還有一個人,那人邊走邊笑道,“郡主要去信宮,老奴給您帶路。”
“不必了。”果然是裴瑗冷而傲慢的語氣,比以往更多了幾分森然和肅殺,她淡淡道,“不勞金總管親自去,叫個宮女也就成了。”
孟扶搖心中暗暗叫苦,僵著背試圖將自己隱入一叢花木後,剛動了動身子,身後金總管已經大聲呼喝道,“喂,你過來!”
孟扶搖定在原地,一霎間心底轉過千萬個念頭,逃,還是不逃?逃的話,自己真氣已經被戰北野那個天殺的封住,根本跑不遠,不逃,被裴瑗認出來,她見自己沒死,立即就會猜出來臉上的毀容是她乾的,到時候,她想好好的死只怕都不容易。
孟扶搖磨了磨牙,暗恨自己幹嘛要現在逃出來,戰北野雖然禁錮她自由,但最起碼不會傷她性命,現在好了,小命難保。
這麼一猶豫,看在裴瑗眼底,已經引起了她的怒火,面紗外雙目一冷,寒聲道,“金公公,你手下這些宮人們,越發沒個規矩,連你這內廷總管呼喚,也敢不理。”
金公公在郡主面前失了面子,也是勃然大怒,腳一跺尖聲道,“那小蹄子,你哪個宮裡的?這麼沒規矩!自己去敬事房領三十杖!”
叫我去挨杖?
孟扶搖一聽大喜,趕緊躬躬身應了,拔腿就要走,還沒邁出兩步,忽聽身後裴瑗冷冷道,“慢著。”
孟扶搖無奈站定,指尖扣進掌心,掌心裡微微滲出汗來。
裴瑗突然不再說話,四周沉靜下來,一雙有如實質的目光落在她背後,刀子般劈開一切偽裝,將她穿肉搜骨的探索了個遍。
孟扶搖背心裡,也漸漸浸出汗來。
也不知道是那目光的冷,還是因為深秋的風如此的涼,一層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