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神情複雜,眼中不僅僅有憤怒,還有濃濃的頹喪,溫良辰嘆了一口氣,要不然,待得自己回府去,給他送些藥材調理一番?
這想法僅僅只是一閃而逝,先不論和親王這位武夫是否願意喝藥,光讓和親王妃來熬製湯藥,恐怕和親王就不會願意喝。
秦元君正是算到此點,才得以將計劃推進成功。
溫良辰心道:“表哥當真算無遺策,這其中,唯有二舅舅和親王,才是最大的變數。”
若當時和親王不在場,光只有柳側妃一人,即便秦宸佑和秦敏欣將事情鬧得再大,也只是兄妹不睦罷了,反正他們二人是親兄妹,賣個好兒順便拴住下人的嘴,這事兒便簡簡單單過去了。
可惜,和親王當時恰好在柳側妃的院子,與蒲昌東園僅一牆之隔。
此事自起頭來說,還得從早上秦敏欣用薰香防時疫,讓前來府上做客的溫良辰難堪來說起。和親王素來不喜歡和親王妃,才回府不久,本想給和親王妃些面子,誰料秦敏欣昏招一出,和親王自然而然對和親王妃心生不喜,於是,和親王不管不顧,故意前往柳側妃的院中休憩。柳側妃是和親王妃的死對頭,二人勢如水火,和親王這番動作,等於是在打和親王妃的臉。
而秦元君深諳和親王的心理,利用他這一個不滿和親王妃便去尋柳側妃的習慣,從而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連溫良辰都不得不佩服,他這一招棋,用得實在是漂亮。此事發展到現在,不僅將她摘了出去,還極大避免引火燒身,是個人都不會懷疑,秦宸佑和秦敏欣的鬧出來的事兒,會和府上默默無聞的四少爺有關。
當然,此事也要歸功於溫良辰的順水推舟,若不是她故意提起溫良夏,恰好在旁撿到帕子的秦敏欣,怎會突然怒而口不擇言,大找特找秦宸佑的麻煩?
“王爺,宸佑此次做下糊塗事,乃是臣妾教子無方,但請王爺讓臣妾一道受罰。”和親王妃昂著頭,聲音哽咽,但不見哀求之色。她右手緊緊揪著帕子,手指不住地顫抖,卻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比起落井下石的柳側妃,和親王妃這話,比之有用許多,可惜的是,和親王已然下定決心,她再如何勸說,也很難將事情恢復到從前的模樣。
和親王重重地哼了一聲,面色鐵青,依舊一言不發。
“王爺……”和親王妃頓感失落,心中百感交集。
和親王好狠的心,如今為了溫良辰,竟然不給她留半分顏面,但是,她為了保全自己,還是不得不討好溫良辰。
和親王妃轉過頭,朝溫良辰慘然一笑,接著又溫溫和和道:“良辰,是宸佑這孩子對不住你,望你莫要放在心上,舅母給你致歉了……”
言畢,她也不顧他人如何作想,便要屈身下去。
秦元君霍地抬起頭來,他那沉色的黑眸,忽地閃過一抹譏誚之色。想要用哀兵之策?如今木已成舟,此時不是彼時,已然晚矣。
堂堂一親王府的王妃對郡主行禮,溫良辰哪裡受得住,她面露惶恐之色,急忙上前一步,將和親王妃托住,猶豫了片刻,輕聲道:“舅母不必如此。”
和親王妃依舊保持著曲膝的狀態,面露悽惶之色,搖頭道:“舅母也別無他法,願你能原諒舅母。”大有一副你不幫我,我就不罷休的姿態。
溫良辰心中不悅,臉上卻露出兩難之色。
秦元君又側頭看她,嘴角一勾,示意她繼續補刀。
溫良辰微微蹙眉,心中開始思量起來。
若她說出虛言,“此事與我何干,我本不知曉此事,舅母尋我談此事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和親王的憤怒必將再上一層,說不準她離去之後,秦宸佑的世子是真沒法坐了。
秦宸佑被打得鼻青臉腫,痛哭流涕一番之後,已經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