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神智。他直挺挺地跪在柱子旁,臉上一直遍佈茫然之色,待得和親王妃行出逼迫溫良辰之事後,不知為何,他突然轉過頭來,朝和親王妃道:“母親,此事與表妹無關,全是我咎由自取。”
和親王妃動作一頓,良久之後,她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終是直起了身子。
和親王妃走到一對子女身邊,收斂了方才的神色,露出任人宰割、視死如歸的模樣,平靜得令人匪夷所思,她道:“王爺,您且處置罷。”
溫良辰心頭一動。想來秦宸佑素來沒本事,且甚無作用,但是,他卻沒有真正害過自己,如果說他是一位花心男子,但不至於悲慘至斯。與秦宸佑同樣的是,和親王妃也沒對她做出惡行,甚至是,和親王妃從前與公主府往來甚密,明面上的親戚關係十分積極良好,襄城公主薨後,也是和親王妃親自前來鎮場,否則,在大喪那日,各家太太們也不會如此熱絡。
總而言之,其中的複雜,讓溫良辰不得不冷靜下來,細細思量。
秦元君卻是按捺不住,眼底閃著復仇的火焰,只要溫良辰開口補刀,他就不信和親王妃還能好活。
最終,溫良辰還是開了口。
“二舅舅。”溫良辰緩緩上前,朝著和親王行了一禮,接而抬起頭來,聲音不徐不慢,道,“不瞞舅舅,外甥女此次前來府上,便已經下定決心,就此事與舅舅相商。”
和親王頓時露出訝然之色,沒想到溫良辰竟然早已知曉兩府的婚事,那麼,三年前溫駙馬拒絕宣德帝的提議,她同樣……知情?
溫良辰緊抿嘴唇,似乎用上了極大的勇氣,堅決地說道:“外甥女,只是將宸佑表哥……當做哥哥罷了,從未有過其他想法。”
言畢,她猛地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都因此而輕鬆起來。
若沒有發生當前之事,溫良辰便會尋機告知和親王自己的心意,但是,唯今之際,她不願因為隱瞞自己原本的心意,以此來陷害和親王妃與秦宸佑,再摻合至和親王府這趟渾水當中。
這一切的一切,應該讓這一家之主和親王來判斷,親自了斷這樁公案。她不能用自己的情緒和片面的見解,來影響和親王的家事。
她與和親王府的瓜葛,已經因婚事告吹而結束,自此之後,他們兩府之間,又重新恢復成原本那簡單的親戚關係,如此想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見溫良辰坦白言行,秦元君眸中閃過惋惜,若是方才她補刀下去,對於和親王妃來說,無異是雪上加霜。
不過,沉思片刻之後,秦元君又稍稍寬下心來。此事本就與溫良辰不相干,她將秦宸佑誘得說出真相,便已經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想必在未來一年內,和親王妃都不敢再對他有任何的動作。
只有這樣直言不諱,面對本心的溫良辰,才是與眾不同,才是……他所喜歡的。至於那些背地中見不得光的謀劃,便皆數交予他來做。
秦元君微眯雙眼,即便自己的計劃完整地進行到末尾,和親王也不可能因為一件婚事的原因,將和親王妃打入十八層地獄。只要長興侯府在的一天,和親王妃就永遠不倒。
他只能步步謀算,並且堅信,報應總是來得遲。
溫良辰話落下許久,和親王終於回過神。
他被此事打擊得一蹶不振,彷彿比之前老上十歲,連眼角的紋路比之從前愈深了。
和親王眼中帶著最後一分希冀,張了張乾裂的嘴唇,原本男人渾厚低沉的嗓音,此時竟被染上幾分乾澀和失落,如同砂石用力摩擦後的破損,他道:“良辰,你可是當真……?”
他心心念念要照顧襄城公主的唯一女兒,不惜一切為她鋪好今後的路,卻唯獨忘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溫良辰自己的心意。
沒想到溫良辰不喜歡自己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