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心聽了他的話,心裡不由的一聲冷笑,心想他這樣做,不知是怕他的已非清白之身,辱沒了在他心裡如同女神一般的李琮暄,還是怕激怒自己,無法如願以償,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自己,以為自己在試探於他。為了達到目的,得以和李琮暄在一起,他竟然不惜自殘身體,只可惜他向來精於算計,卻算計不到自己此時想成全他的心願,全部出於一片真心,卻無半分虛假。
她心中雖如此想,臉色卻並未有半分改變,只淡淡的哼了一聲,漠然道:
“想受廢束之刑,以廢侍的身份被逐出王府?我想你是不明白,只有本王的人才有資格,即使被廢被棄,今生今世走到哪裡也是我李琮心的人,你既出了我的王府,從此以後便與我再無瓜葛,你有資格嗎?”
聽了她這話,跪在她身前的慕晨軒低著頭,再無話說,只是一雙修長的手指,深深的扣著身下的青磚,露出清白之色,連身體似乎也在瑟瑟發抖。
李琮心見他如此,原本以為已如止水的心裡,不由又是一陣刺痛,她也覺自己好笑,事到如今,還是會為他難過傷心,只要對著他,就好象中了著了魔,中了邪,戒也戒不掉。原本是說了狠話發洩,結果卻是讓自己更加難過,如此又何必再難為他,傷人傷己,不如便快刀斬亂麻,從此各自有個人的緣法,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去罷。
她想到這裡,不想再糾纏下去,起身道:“明日逐罪奴慕晨軒出府,發落回他的本家,暄王舊府圈禁。”
說完再不回頭,決絕而去。
日出晨曦,李琮心在屋外隱約的嘈雜聲中驚醒,確切的說,整整一晚上她都沒有安睡,一晚上無名的醒來數次。
此時天色尚早,若在平時,除了當班值夜的人,便是府中的下人也都在安睡,李琮心心中明白,必是慕晨軒要出府了。
她扭頭看了看一旁的影衣,此時正乖順的依偎在她身邊,眉目舒展安詳,正睡的香甜。她不由將他往自己懷裡攏了攏,他柔軟的髮絲蹭著她的下頜,本能的在睡夢中伸出手臂來輕輕的環住了她的腰,他帶來的那份溫暖讓李琮心覺得平靜而祥和,再不想管世間的煩惱。
她抱著他窩在被窩裡,正待想接著睡去,耳邊卻又隱約傳來鎖鏈的輕響,雖然她努力想把它遮蔽在自己的聽覺之外,無奈那聲音卻固執的往她耳朵裡鑽。
李琮心忽然一陣煩躁,只覺有什麼事情不妥,她昨天本來下定了決心,今日不去看慕晨軒離開,但是此時卻再也無法安睡,猶豫了一下,最終慢慢移開影衣的手臂,悄悄的起了身。
等來到前院,李琮心著實嚇了一跳,只見幾乎闔府的下人全都聚集到了大門之外,排成一條兩道長長的人牆,中間空出了一條狹長的通道。而慕晨軒身穿下奴的褐色麻衣,褲袖皆短至肘間,頸間帶著鐵圈上連著一條又長又粗的鐵鏈,被人牽著正往府外跪爬而去。
看到這番情景,李琮心只覺血往上衝,幾步走了過去,一把奪過了鐵鏈,將慕晨軒扶了起來,轉身質問府裡的管家:“這是做什麼?”
管家見李琮心面色不善,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連忙行禮回道:“原是按主子昨日的吩咐,依府中的規矩,逐這個。。。。慕。。。”
她原本想說逐這個罪奴出府,但見李琮心的態度,對慕晨軒顯然還十分的在意,想稱呼慕公子,又覺得與禮不合,猶豫了半天,才選了個折衷的辦法接著道:“逐趕慕晨軒出府。”
李琮心知道慕晨軒到底是曾經跟過她的人,別說是皇家王府,便是尋常百姓人家,跟了人的男子,斷不能隨便離開自己的女人,恢復自由之身。
她對昨日和慕晨軒的決裂毫無準備,匆忙之間,為避免慕晨軒受到身體上的傷害,想到了以下奴的身份逐他出府,只當不過是名份問題,卻萬萬沒想到這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