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讓他遭受如此羞辱。
想他如此心高氣傲的一個人,要當眾如牲畜般被牽著跪爬,如何能忍受。想到這裡,她暗暗自責自己大意,險些鑄成大錯。
她伸手向管家要過鐵鎖的鑰匙,替慕晨軒開了鎖,將沉重的生鐵鑄成的項圈從他脖子上取了下來。
除去了他身上的鎖鏈後,她忍不住最後一次打量眼前的人。只見他雖然粗衣陋服,卻依然挺拔而立,俊秀不凡。晨光正打在臉上,李琮心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想起數年前,初次與他相遇,也是在這樣的清晨,一時間似乎又回到了昨日,她伸出手想觸控他的臉頰,終於停在了半空中,半晌她說了一句“保重。”
背過身去,聽著身後的腳步去遠了,李琮心才抬頭,見前方的月亮門下,影衣披著件素色的斗篷,正帶著溫暖的笑意看向她。李琮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祛除了胸中的煩悶,只覺一身輕鬆。
個人有各人的緣法,又何必去固執於不屬於自己的人和感情,而不去珍惜自己擁有的。影衣才是自己一輩子要守候的人。
她舉步走向影衣,在走到他面前時,將他緊緊的摟入懷裡,兩個人並肩走回了屬於自己的家。
光陰瀲灩,歲月如梭,轉眼過去了大半年,又到了一年的春節。大年初一,正是宮裡皇上大設家宴的日子。李琮心帶著影衣赴宴,午後方歸。
大年時節,剛下過大雪,空氣中瀰漫著清冷的味道,寒風裹著零星的雪花呼嘯著刮過,各家各戶的人都在家中團聚過年,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遠處不時傳來稀稀拉拉的炮竹聲,倒比平時顯得冷清了很多。
李琮心穿著厚厚的貂皮斗篷,小心的摟著影衣坐在馬車裡。
影衣懷孕已三月有餘,說起懷孕,影衣因為身體的特殊情況,受了不少的罪,用了波斯國進貢的假體,與特製的藥物,方成功受孕。
李琮心這段日子與他十分恩愛,平日便對他疼愛有加,如今他有了寶寶,身子又弱,大夫叮囑一定要悉心看護,自此李琮心對他更是加倍的愛惜,當真羨煞旁人。
他懷孕三月,正是最危險的時候,若非皇上親自下旨,李琮心又恐大年間,將他一人留在家中冷清,斷不會讓他出門。這一路上,李琮心恐馬車顛簸,便將他摟在懷中,又讓馬車慢行。行至半路,忽聽著馬車外面似有爭吵之聲,閒著無事,李琮心隨意的開啟簾櫳,向外看去,這一看,心中不由的一跳,原來她竟然沒有覺察,此時她們正走到了暄王舊府之外。
這處院子,本是李琮暄做完人質後剛回國時臨時居住的府邸,她那時是不得寵的皇女,先皇沒有讓她進宮居住,而是隨便在臨近皇城根處,給她找了這一處簡陋的院落居住,如今又年久失修,院牆上的泥土已經開始剝落,大門紅漆斑駁,越發顯得破落。
自從慕晨軒回了舊府,李琮心刻意迴避,起初總是儘量繞道而行,時間久了,便也就忘了,無意經過時,也就不太在意了。
此時馬車緩緩的駛過,李琮心見那總是緊閉的院門似乎開了一道縫,門口兩個守衛堵在門外,看樣子好象是裡面的人要出來,被擋住了。
“停車。”李琮心未加思考便叫住了馬車,挑簾下了車。身邊的影衣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形,關切的問道:“是暄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琮心小心翼翼的將他從馬車上抱了下來,兩個人牽了手,走到了暄王府外。只見被鐵索鏈住的大門被推開了一道縫,門縫中間站著的男子,面容憔悴,卻難掩絕代風華,正是慕晨軒。他本來正與看門的守衛爭辯著什麼,此時見到李琮心和影衣走來,一下子怔楞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李琮心再無言語。
看門的守兵並不認識李琮心,但是見她衣著華貴、氣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