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匯聚衝下臉頰,無聲的流淌。
她的眉間糾得用力,拼湊成的表情是滿滿的脆弱,滿滿的痛苦。
她的胸前起伏劇烈,呼吸不穩,順暢似是不易,嘴巴張合,吐出沙啞的,破碎的囈語。
“不……不要啊……”
“……大哥……求求你們……我疼……好疼……”
他一滯。
沒顧上醒,倒先顧上哭了。
或怒或哀,算起來,他還沒見過她的笑。
她從沒對他由衷的笑過。
她不是不會笑,她只是不對他笑。在娑羅面前,她毫不吝嗇的展露笑靨,笑得純真甜美……想著,杗肖眼神一黯。
不知不覺,抬手撫上那冰涼麵頰,淚水沾染指尖,不用嘗也知道,定是鹹苦。
他的目光幽幽,觀察審視,點點寸寸遊移在一張小臉。
昏迷中,她看到了什麼?
什麼令淚水肆意決堤?令痛苦無遮無掩,令絕望漫無邊際?可是過往夢魘?
心頭一動,若有似無,衍生出了些微異樣。複雜,伴著疑惑,伴著一抹淺淡的憐,浮顯於血色眸底。
緩緩的放下手,繼而收緊環抱,兩兩氣息交融混合,一時之間,只聞寂靜。
(9鮮幣)60。醒來
如同演出結束拉下了帷幕,終於,所有的不堪情景淡下隱去。
劉寄奴依然捂著耳朵閉著眼,哪怕黑暗歸來,哪怕過去的種種片段不再閃現變換。
很疼,左邊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又或者說,她整個人都是疼的,自重回自己房間那一刻起,自似是遙遠的那個夜起。
不知道在黑暗中站了多久,模模糊糊,好像有一個聲音傳來。
“回來……”
“你回來了……”
誰?誰在說話??
她鬆了鬆捂耳的手。
這個聲音縹緲,聽不出粗細高低,聽不出是男是女。它似乎來於很遠很遠的地方,顛來倒去,不斷的重複著:“回來了……”
“你終是回來了……主人……”
叫魂似的……叫得她毛骨悚然。
“誰在那裡??”不管發不發的出聲,這一問是她的條件反射。與此同時,她慌亂的睜開了眼。
眼皮掀起,聲音戛然而止。包圍她的黑色抽絲剝繭般的褪離,光亮透了進來不斷的重疊堆積,經過了一陣發白,一陣花紅,她的視線才得清晰。
同樣是一間房,日日看夜夜看,傢俱擺設同樣不算陌生。
這段時間,她的吃喝拉撒都在這裡。
所以……這是冥王宮?冥界?
她怎麼又回來了?
她倒底死了沒有??
睜眼後,所感的疼痛沒有消失。劇烈些的,源於上半身心口,細微點的,來自下半身雙腿之間。
太過真實,真實到難以忍受,連吸口氣兒都是辛苦,所以,她確定這不是幻覺,也不是什麼場景回顧。手腳一時動不了,她微微一偏頭,這一眼她更是確定了,旁邊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個男人,不是那可惡的冥王還能是誰?……她活著,並沒有死成。
她儘量快速的轉回臉閉眼,不過可能來不及,他應該看到她已經醒了。
為什麼要讓她回來?……
是了,她差點忘了,如今的她“脫胎換骨”,不是不堪一擊的“人”了。隨便拿塊碎瓷片一戳,怎麼能戳得死她呢?她也大概明白過來了,胸口痛是自己親手傷的,腿間的痛恐怕拜冥王所賜。
他“大方”的,及時的送她些精氣,好讓她離嗝屁再遠點。她剛剛才醒的,完全不記得他“大方”的過程,那麼說,他壓著個無知無覺的她,豈不是像姦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