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俊最先注意到了高宏圖的反常舉動,在看過他手中的公文之後也是面色劇變,愣怔之下公文又被姜曰廣拿了去,豈料這貨一看之下竟大聲嚷嚷起來,“了不得!魏國公要敗了!”
這句話正好趕在吶喊與歡呼的間隙,是以附近的人都聽的真切。初時大家都沒反應過來,但在看到幾位尚書陰沉的面色之後,也隨之心頭一沉。這種陰沉就好像水滴落入平靜的湖面上一樣,悄無聲息的盪漾傳揚開去。
一知半解得了訊息的官員們,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站在角落中的李信,原本他所在的位置並不起眼,現在卻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看到此情此景,李信心卻面色如常,來到南京兵部尚書高宏圖面前,擋在他面前的官員則自動自覺的閃開一跳路。
鄭三俊、高宏圖眼巴巴的看著李信,等他來拿個主意。其實李信一早就派出了程銘九開赴太平府,是魏國公連發了幾道軍報,稱太平府地小糧少,放不下這麼多人。所以,程銘九才止步大勝關,直到後來出兵九江,所以大部主力便都趕往江西了。
現在留在南京的除了一部分三衛軍的原有將士,還有五千於人在山東招募的輔兵,在這次閱兵之前正式轉為正規三衛軍。餘者兩三萬,便都是在應天府、鎮江府、蘇州府、松江府等地招募的本地新軍。
“鎮虜侯,魏國公泣血求援,趕快出兵吧!”
高宏圖的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第七百五十章 臨危出兵
高宏圖並非惺惺作態,而是忽然間有了天塌地陷的感覺。魏國公那是什麼人?是開國大將徐達之後,歷經萬曆、天啟、崇禎三朝,被當今聖上視為鎮亂股肱,在賦閒十多年後重獲啟用出山,坐鎮留都南京。而今竟然在建陽衛被叛軍賊寇打的泣血求援,由此給人帶來的震撼便可想而知了。
與高宏圖的失態不同,南京戶部尚書鄭三俊很快就從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下來,他忽然想明白了太平府的戰局因何驟然緊張。究其竟,還是官軍在九江、南昌以及饒州取得的一系列勝利,斷了太平府和寧國府等地賊寇的後路,而賊寇顯然是不甘心跟隨淮王就此敗走的,於是孤注一擲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建陽衛是留都南京以西最後的屏障,此地一旦失陷,南京將直面賊寇兵鋒。而駐兵此地的魏國公一旦兵敗,或被成擒,或被陣斬,都將對朝廷造成巨大的打擊,南京軍心士氣低迷之下又拿什麼來抵抗?
但這些都只是賊寇一廂情願的想法吧,他們並不知道,南京防備現在早就今非昔比。三衛軍兵鋒之盛,世所罕有,別說這些江南水鄉的造反毛賊,就連關外的滿清韃子都要退避三分,他們不來便罷,但凡敢來就讓他們如那紅毛番鬼華萊士一樣,有來無回。
念頭及此,鄭三俊反而不急了,他想看看李信會如何處置。
這時,城下忽然傳來了米琰的喊聲,眾文武們都知道,這是監軍代總兵行凱旋獻俘的儀式。本來,李信的意思是要作為總兵的華萊士主持,只那華萊士偏生就沒這福分,兩日前還在長江上就得了風熱之症高燒不退,及至今日竟是難以下床了。
今日這場盛況,一則迎接凱旋,二則展示軍威,如果因為這道求援急報而中途夭折,豈非雪上加霜?李信當即對鄭三俊道:“部堂,還請主持儀式為先!魏國公求援一事,李信已經有了對策。”
聽到李信如此說,又見他如此篤定,一眾憂心忡忡的官員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希望都寄託在了這位每言必稱其行伍、丘八之人身上。
鄭三俊恍然,來到女牆邊,胸腹提氣放聲向下面喊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對這些樣子貨,李信並不感興趣,他只希望繁文縟節早些結束,好召集部下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做應對。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