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城中文武,就連李信都對魏國公充滿了信心,認為有他在太平府當不會有危險。可是哪成想,竟是高估了這位元勳將門之後,鬧了半天也是個銀樣鑞槍頭。按照計劃中,這次凱旋之後,他將正式發展海上戰略。
所謂開源節流,重在開源,明朝的土地有限,就算江南土地肥沃,人口眾多,出產糧食一年也就那麼兩季,加稅和開發新稅種,這種竭澤而漁的蠢事,李信想都不會想。
其實,明朝君臣都是守著生錢的聚寶盆而哭沒錢。明朝從遼西到廣西有著漫長的海岸線,而海上貿易所獲其利,比之地上長出的糧食所得歲入一點都不會少。
而如此漫長的海岸線,大明朝廷竟然僅僅設定了三個市舶司,那麼其他地方呢?難道沒了市舶司,便不會對來自海上的洋人貿易了嗎?當然不會,於是在漫長的海岸線活躍著千千萬萬的走私,隨走私而興起的自然就是如骨附蛆的海盜,而這二者往往是互相轉換的,上岸則為民,出海則為盜。這種情況在天氣年間發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儘管崇禎皇帝登基之後,曾試圖平靖海疆,並且採納了熊文燦的招撫之策,以寇治寇。但熊文燦並無馭下之能,鄭芝龍受招安以後,反而借朝廷之名,剷除海盜中的異己,數年功夫便已經稱霸福建沿海。
而且,李信最近還得到了一個訊息,由於天災匪亂迭起,每個省份都產生了大量的流民,福建省也不例外。於是,鄭芝龍便藉機以每人三兩銀子的價格,招募流民移居臺灣島。
在當地地方文官的眼裡,鄭芝龍這是禍水東引,失去了產業的流民就是朝廷的隱患,都送到蠻夷海島上,轄境內也就太平了。但這些事落到李信的眼裡卻是另一番計較,想來鄭芝龍在福建泉州發展實力的同時,也在開發臺灣,無非是為了將來萬一與朝廷翻臉,還有個備用的落腳點。
此人稱霸福建沿海,一面打擊海盜,又一面包庇走私。如果想要在江南沿海廣開海貿,那麼鄭芝龍就是眼前躲不開的絆腳石。就算他控制了浙江市舶司,還有福建市舶司和廣東市舶司在鄭芝龍的勢力範圍影響之內。那麼開海貿之利,便無從談起。如果能一統海疆,嚴打海寇走私,然後對各種西方所需商品分門別類,那麼市舶司所獲其力將是驚人的。
“鎮虜侯,鎮虜侯?”
在鄭三俊的再三呼喚下,李信才從沉思中恢復了過來。
“該到鎮虜侯訓話了!”
李信的訓話不過是走走過場,他在這之前早就派人傳話到了下面,閱兵結束之後,所有參加閱兵的三衛軍將就此登船開赴太平府。這些參加閱兵的三衛軍每個人都是全副武裝,從被服到武器總計四十餘斤全部負重在身上。儘管李信的命令看似倉促,對這些時刻準備戰鬥的三衛軍而言都是有備而來的。
一番慷慨激昂的訓話之後,各營開始有序登船。城上的文武官員們看著一個個方陣眨眼間就變成了一條條的長蛇陣,有序而整齊的步行入江,登上接駁的小船,展開了漫長的登船行動。
其實這些行動如果在上元門外興建的軍港碼頭進行,所有的將士只須透過跳板就可以順利登船,既節省了時間,又減少了出現意外的機率。這些三衛軍士卒可不是人人都會水性,如果有不會水性的人落了水,便很可能出現意外。
但是,之所以將一切活動都放在了聚寶門外,還不是為了激勵城中文武官員與百姓計程車氣,省得這些人事不幹,只知道成天聒噪的官員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原本的閱兵展示兵威瞬間就變成了一場閱兵之後便登船開赴戰場的表演,沒想到如此一來效果卻出奇的好。
三衛軍的軍紀和士氣都被各個文武官員們切切實實的看在眼裡,這些都大大的增加了他們對戰局的信心,有些人甚至還拍著胸脯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