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和就令牛金松將此人哄出營區。把陳文柄看的唏噓不已,暗道鎮虜侯這份霸氣,一般人真學不來。督糧道那是能輕易得罪的嗎?這些老爺們掌管一省的糧食調運分配,哪個駐軍的將軍敢得罪他們?到時候人家動動手指,就能把將軍們的空餉勒乾淨了。
次日一早,巡撫孫鉁的公文也到了龍潭大營,所為之事與昨夜的督糧道一般無二。李信卻二話不說,直接從中撥出三十萬石稻米交割與巡撫衙門。
陳文柄在軍營中等了一夜又加一個早上,直到午時正才在午飯時間得空見了李信。直到此時,李信才一拍腦門,忙了一夜竟將此人給忘了。於是,讓他一同就坐,又命親兵拿來碗筷,與之一塊進食。
雖然營中俱是簡單飯食,陳文柄卻吃的津津有味,鎮虜侯不僅沒有架子,還是個幹實事的人,這等人物只怕放眼大明也找不出一手之數吧!
兩個人邊吃邊談,陳文柄一時間膽氣也壯了,便直言李信如何捨得將三十萬石糧食撥給南京戶部?這可不是個小數啊!
李信聞言之後笑了,“獨食不好吃啊!你們讀書人有句話說的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如果一毛不拔,南京城中那些眼紅的官員們又豈能讓我消停了?不如捨出肉來,將他們餵飽了,咱們才好騰出手來做正經事!”李信自來南京之後一直被多方掣肘,自感實在是耗不起時間,所以便籍由孫鉁之手,滿足一下這些人的胃口。
不過,這餐飯還沒吃完,米琰便行色匆匆的趕來,瞥了陪坐在一旁的陳文柄欲言又止。陳文柄是何等樣精明人物,趕忙起身一躬施禮,便藉故離席,留下兩個人密談。
“有人求見鎮虜侯,不知見是不見?”
“誰的人?”
李信見米琰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便猜得到此人來頭決計不簡單!
米琰並未答話,而是伸出手指於裝滿清水的大陶碗裡蘸了下,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李信被米琰這一套神秘兮兮搞的好奇之心頓起,定睛看他在桌子上寫的字,竟是倒吸一口冷氣!
“是他?”
第六百六十七章 臣疑於君
米琰以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寫下一個字,李信仔細辨認竟是個“李”字!這個姓氏原本稀鬆平常,可以米琰神秘兮兮的態度,這就決然不會簡單,答案在李信的心裡呼之欲出。
恰在此時,親兵在門外報告,“稟鎮虜侯,江都張閣老遣人送了公文來!”
李信看了米琰一眼,“來的還真是時候,不知張方嚴要作甚!”然後他又衝門外喊了一句:“送進來!”
米琰接過了親兵遞進來的公文,在李信的授意下開封驗看,竟如之前李信一般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鎮虜侯請看!”
對這封張方嚴的公文,米琰竟罕有的沒進行任何評論。李信展開書信,上面字句寥寥,不過是請他渡江參與一次例行軍事會議,並沒有任何可以稱怪之處。
“鎮虜侯請看此物!”
直到此時,米琰才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包了幾層的油紙包,只不過包的潦草,顯然是拆開後又草草包上的。卻見他一層層解開油紙,半遮半掩間竟赫出了一縷皇綾,等油紙包被徹底撥開,李信看的清清楚楚,竟是一道聖旨。
李信疑惑了,他指著聖旨,又指著桌子上的字跡,問道:“是他送來的?”
米琰重重的點頭,並沒有出聲,一雙眸子裡迸射著灼人的火焰,看著李信。
聖旨被緩緩展開,隨著奉天承運皇帝往後每字每句都看的李信心驚肉跳。朝廷最終還是以鳳陽之事對他做了處置,降鎮虜侯為蒙陰男,奪去一切軍職,責令居住濟南府……
這等匪夷所思的聖旨李信不相信是出自皇帝的同意,否則皇帝也不會讓他領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