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鎮虜侯可是在懷疑此物的真實性?”
李信只沉吟著,並沒有作答。而米琰似乎也沒打算得到李信的答覆,繼續說道:
“張閣老請鎮虜侯趕赴江都議事,又當作何解釋?難道是巧合嗎?”
這句話觸動了李信的心絃,經歷瞭如許多如許險惡的鬥爭後,他才不會相信什麼巧合,也許一切看似巧合的東西就是一張暗地裡編織的無形大網,只是他有能力抗拒嗎?
李信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一卷聖旨之上,這道聖旨的來歷實在可疑,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偽造呢?況且這等軍國重物又豈能輕易落入賊寇之手?
“送來這油紙包的人還帶來一個訊息。”米琰一樣指著桌上的聖旨。“三日前他們襲擊了濟寧,傳旨的天使正好過境濟寧,隨行一千於人悉數被俘被殺,濟寧知府嚴丙烈閉門不敢出戰,見死不救……”
李信心頭一凜,先前只聽了軍報,說山東遭受流賊襲擾,卻不想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
雖然米琰所說言之鑿鑿,但茲事體大,李信又如何能夠輕信?不過,米琰並沒有將所有的事實說完,他繼續在李信的心頭加著碼。
“傳旨的天使鎮虜侯也認得,是司禮監隨堂太監高鏗!對方把他也帶來了!”
李信眉頭緊皺,將生俘的傳旨太監帶來龍潭大營,這不是擺明著陷害自己嗎?但事已至此,總不能坐視不管,當初剛入京師時,高鏗其人對他也算照顧有加,總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這一點李信自問做不到。
他只好硬著頭皮讓米琰去傳那神秘的送信人,同時把高鏗也帶過來。米琰看著一向果敢決斷的鎮虜侯事到臨頭竟然婆媽起來,也不再多說,躬身施禮出去了片刻功夫,就領來了一個黑瘦漢子。
那黑瘦漢子手中提著個斗大的木盒,只見他將木盒頓在地上,居然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給李信磕了個頭。
“小人嶽廣見過將軍!”
此人一張口竟是北直隸口音,不過李信的目光卻全被那木盒所吸引了,嶽廣將木盒開啟,裡面赫然是一顆以石灰浸過的首級,仔細辨認依稀就是高鏗的模樣。直到此時,李信才恍然,米琰口中對方講他帶來了,不過是帶來了高鏗的首級。
“闖將大頭領怕將軍有所懷疑,命小人帶了這閹人的狗頭一齊過來,那皇綾聖旨乃是千真萬確!闖將大頭領素來仰慕將軍威名,不忍坐看將軍為官府奸臣昏君所害,這才仗義提醒。小人如今事情已了,若將軍不欲處置小人,小人這就北上返回軍中了!”
說罷,嶽廣長身而立,面目堅毅,竟是沒有半分畏懼之意。都說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今日一見,此言果然不虛,只可惜這等人物不能建功立業,驅敵禦侮,卻做了內戰的急先鋒。
在李信看來,流賊造反,官軍鎮壓,與後世的政府軍與**軍對峙也沒甚區別,結果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西風。可這東西二風可曾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到頭來兩家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便宜了虎視眈眈的滿清韃子。
李信當然不會處置了這嶽廣,但高鏗的首級又是個棘手的大麻煩,如果任由嶽廣將其帶走,豈非坐看故人屍骨無存麼?若將其留下來,早早晚晚都是個定時炸彈。
最終,李信還是留下了高鏗的首級,放了那嶽廣安然離去。
平白得了百萬石稻米的喜悅就此被一掃而空。李信當即召集了張石頭、陸九、牛金松一干心腹召開緊急會議,出人意料的是,龍潭縣令陳文柄居然也赫然在列。
李信疑惑的看了身側的米琰一眼,米琰則傾身過來低聲道:“是時候讓他入夥了,今日之後此人於鎮虜侯將會如臂使指!”
陳文柄的出席果然是米琰安排的。米琰自在盛京脫險後,性情與心志似乎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