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過於熾熱,甚至於握手的時候,指尖都在顫抖,大約是很努力地剋制,才沒有像江子陌一樣大庭廣眾之下出洋相。
他很守禮節,也很謹慎,彬彬有禮地握過手後說:“歐小姐與我的一位朋友長得很像。”
他明知她現在的身份應該稱她容太太,可是那一聲容太太,叫他如何喊得出口?
辛冉敷衍地笑了笑,只說了句,“是嗎?”
容博予和辛冉似乎都沒有在意周彥暉的稱呼,但辛冉對他沒什麼好感,她不喜歡他看她的眼神,況且他那句話也讓她心裡不甚喜歡,很像刻意搭訕。
北京和杭州各有各的勢力中心,在北京十分了不得的周家,到了杭州,也就不過那樣了。容博予只是客套地和周彥暉寒暄幾句,沒有花再多的時間在他身上,對容博予來說,哪怕是在北京隻手遮天的秦家,到了杭州,恐怕也還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握過手以後就分道揚鑣,儘管已經極力控制,周彥暉還是沒忍住偷偷觀察辛冉,見她穿著高跟鞋還能步伐穩健,心裡又有歡喜,又有疑慮。
等到兩人離開周彥斌視線範圍內,辛冉悄悄在容博予耳邊說,“那個周先生,我不喜歡他。”
容博予笑,故意問:“為什麼?”
辛冉壓低聲音,貼得很近,嘴唇幾乎要碰到容博予的耳廓,“他看人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生了重病快要翹辮子的親孃。”
辛冉這句話說得很不好聽,可是容博予聽完卻十分快意,心裡爽得不行,因為場合不合適,他只好握拳擋住微翹的嘴角,另一手忍不住用力捏了捏辛冉的手。
辛冉就挨著他低頭輕聲地笑。
“我得告訴青青,她那天在國貿大廈看到的帥哥原來叫做周彥暉。”
容博予挑眉,“你們那天跟了一路的,就是他?”
辛冉含笑點頭,“遠看著倒是俊雅高貴,像個王子,近看了,卻原來也還是有點菸塵味的,算不上可望不可即,原來青青喜歡這樣型別的,你這個大哥可記好了,下回給青青介紹物件的時候,挑這樣子的介紹。”
容博予不置可否。
到入了座就餐,可巧不巧,周彥暉被安排坐在辛冉對面。
容博予對辛冉的喜好了如指掌,兩人出去就餐都是他為她佈菜,她只管低頭吃,今晚也不例外。
“尚”是個高階會館,對於飲食方面,也算得上用心。辛冉這幾年跟著容博予,口味被慣得極刁,來過“尚”很多次,倒是每次都會誇“尚”的食物還不錯。
周彥暉就那麼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看著那個和辛冉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在另一個男人的悉心照顧下,溫柔微笑著享用晚餐。
沒有由頭的,忽然間有一段記憶就洶湧上來了,他忽然想起那場導致辛冉傷了左腿的車禍。
那年,他帶侄女周明嬌去大連旅遊,沒想到會遇到辛冉,後來又遇到追辛冉追到大連的江子陌,於是兩人行變成了四人遊。
還記得出事那天,是一個晴天,四個人走在路上,本來是歡歡喜喜的。
周明嬌是他大哥周彥銘的女兒,還是個孩子,又是從小被慣的,發起脾氣來沒個輕重,一路上和江子陌兩個就是互相看不對眼,一個要牽辛冉的手,一個要摟辛冉的腰,一個不讓對方碰辛冉,一個死霸著不鬆手。正要過馬路呢,也不知道消停。
周彥暉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眼皮直跳,隱隱覺得不安。
他的預感從來沒有這樣準確過。
因為周明嬌被江子陌氣地賭氣跑開,周彥暉就追過去拉她,正好拐角處一輛重型卡車開過來,兩個人想躲的時候,已經慢了半拍。
更何況那輛卡車很古怪,幾乎是故意一樣衝著四個人開過來的。
推開他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