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下去了,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要被意念控制住。殘存的理智試圖喚醒他,一個孩子而已,他們之間能做什麼?
隱隱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又不願承認,已經逃不掉就只好面對。在知道她是自己的生死劫時,他曾非常有自信地認為人定勝天,可是後來才知道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但她的原諒給了他新的希望,他不敢想若沒有她在身邊自己該怎麼辦?
慟傷之下,只覺氣血翻湧,喉頭腥甜。
花千骨站在塔室外擔憂不已,這對父子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不知為何,她的心念動到了海上的武彥島,多少次她都想去看一看,可只要冒出一點點這樣的念頭都被師父嚴厲斥責,嚇得她只好噤聲,乖乖聽話。
哎!長嘆一聲,反正無事,言兒也睡下了,不如就在這裡陪他吧,希望他出來時心情能好點。
師徒夫妻雖隔著一道門卻都在牽掛著彼此,所以在白子畫出來後第一眼便看見他的小徒兒已倚著塔室的外牆打起了盹。花千骨這一日也是心力交瘁,而他又在裡面待了那麼長時間,她實在支撐不住便想要眯一會兒,沒想到竟睡著了。
“師父。”被他抱起時,她便驚醒了,習慣性地勾住他的脖子,睡眼惺忪卻擔心地道,“你沒事吧?”
“沒事。”手臂又緊了緊,垂著頭彷彿看不夠一般,“是師父不好,對你發脾氣了。”
花千骨搖了搖頭,說什麼對不起啊,他們之間根本不需要這些的。她本想再為兒子辯解幾句,但硬生生地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師父好不容易氣消了,還是不要再惹他不快。
☆、百無聊賴
白謹言足足被關了一個多月,待得傷勢稍好些總算是求了孃親讓他下殿找兄弟姐妹們玩耍。
他本就不大在乎什麼傷痛,加上底子好人緣好,所以當他出現在班上時不僅仙師們驚喜交加,孩子們更是將他圍在中間,嘻嘻笑笑好不熱鬧。
為了展現自己的英勇,白謹言更是口沫橫飛地大肆渲染,引得那些無緣出山歷練的同齡人好不羨慕。
“仙師,您應該向三尊和掌門建議,讓我們多多外出歷練。”
“就是啊,只有像白謹言這樣有實戰經驗,我們才能成長得更快呀!”
一聲聲稚嫩的聲音在課堂上回蕩,搞得仙師不知所措,看著白謹言得意洋洋的樣子,躊躇半晌,頗為正經地道:“要不為師去請示尊上?”
孩子們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只想出去玩,哪真的是什麼歷練啊!
白謹言嚇了一跳,這下可鬧大了。急忙撥開眾人,跳到仙師面前,說了無數好話,就差沒抹眼淚了。
哎!他幼小的心靈深受打擊,做人太難,做白子畫的兒子更難!不禁回想起當冥靈時的自己,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出生不好又怎樣,小爺也不甩他們,可是現在,哎哎哎,一言難盡啊!
他獨自一人在殿下溜達,滿腹心事無處說,突然想起好兄弟狐馮,便覺得也許他會幫自己,收拾了心情去找他。
那狐馮正在與貪婪殿弟子,也就是當年仙劍大會的第二名,早已成為摩嚴座下新一代大弟子的易江切磋劍藝。
兩人皆是個中高手,劍氣盪漾幾十裡,劍招時而花哨多變,時而厚重沉穩,如同下棋時遇到了最好的對手,酣暢淋漓又受益匪淺。
看得白謹言頗為羨慕,畢竟已他現在的能力根本不是二人的對手,他心中升起了一番好勝心,什麼時候能像兩位師兄一樣就好了,自己可是長留上仙的兒子,不能給爹爹丟臉。
心無旁騖的兩人根本沒有關心到身邊有沒有他人,打得興起。白謹言拔出佩劍“霸王”,想活動下筋骨,只是真氣流動時觸到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媽的!好個渾谷歌旗,下手夠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