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愣住了,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不過,即便心寬如他,還是順利揪住了溫良辰話中的重點,他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一驚一乍地叫道:“你、你的意思是,良冬她終於同意嫁我了?”
“噓!”溫良辰將食指抵在唇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禁為溫良冬感到痛心,她將聲音壓得更低了,道:“你這可不是明知故問,莫非你體會不出來她的意思?若她真不願嫁你,怎會與你好聲好氣地說話。”
此話一出,衛定放簡直要樂癲了,他重重地拍了兩下胸脯,準備說一番驚天地動鬼神的豪言壯語,誰知憋了好半天,將臉憋紅了都說不出來。衛定放心道,他當年真應該聽父親之言,好好上學堂多讀幾日的書,看人家舉子秦元君,對溫良辰說情話如同倒豆子似的,連草稿都不必寫。
哎,真是失策也!
難怪到如今他都還娶不著媳婦,和他同年的親兵連孩子都抱上了,果真是他自個兒的原因。
於是,衛定放只好破罐子破摔,嘿嘿地傻笑起來,道:“原來竟是這個意思!五妹妹你放心,回去我便備禮提親,哈哈哈哈……”
這會兒連妹妹都叫上了……溫良辰面上一窘,轉身牽著溫儀城離開了,以免孩子被傳染上這沒法根治的缺心眼兒。
衛定放傻笑完畢之後,又開始手舞足蹈地四處亂躥,擾得在場丫鬟和婆子們煩躁不已,水心這會兒成了溫府主管丫鬟,忍不住提醒道:“衛大公子您過去些,別碰翻了咱們姑娘和四姑娘的物事。”
聽聞眼前這搬來搬去的東西有溫良冬的一份,衛定放馬上消停了下來,還在旁幫忙搭把手,生怕溫良冬一個反悔,再次拒絕兩家的婚事。
衛定放跟來的親兵不忍地轉過頭,心道,將軍大人,咱們又不小心給府上抹黑了,但是,標下們實在是力不從心,完全沒法看住大公子啊!
因為薛揚的身份不便公開,他在一個時辰前便已騎馬單獨離開,秦元君一直在房裡審問俘虜,這會兒是最後從閣樓裡出來的。
他沒有選擇人來人往之處,而是站在高臺之側,俯瞰清冷的梅園雪景。待得望向昨晚大戰的山澗之時,他的劍眉緩緩地蹙了起來,黑色如漆的眸子一如往常一片冰冷,而在那深邃的眼底,卻有無數暗流湧動。
他又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不遠處溫良辰瘦削的背影,心口處傳來一陣尖銳的抽搐,這一次,他們有幸渡過危機,那麼,下一次呢?
他是否能護溫良辰一輩子周全,讓她免受任何危難?
不,現在的他還做不到。
秦元君籠在袖中的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爆出,他深吸一口氣,旋即痛苦地閉上雙眼。
他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今後的道路必定佈滿血腥,那些隱藏在暗地裡的妖魔鬼怪,為了自身的利益,會不計一切代價爭先恐後地攻擊他,攻擊他身邊的任何人。
他不怕自己死,就怕溫良辰受到傷害。
一想到溫良辰滿身傷痕,被刺客用刀架著脖子,他的心就好似被刺了無數箭,冷風隨之嗖嗖地吹進篩子中,這股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靈魂都為之一顫。
若是世上沒有了她,他該如何是好?
他頓時感覺整個世界的光亮都黯淡了下來,那些黑暗中的一雙雙殘忍的眼睛,都直愣愣地看著他,尋找著他每一處空隙,想要從他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塊血肉來,那道道吃人的可怖目光,又好似一塊塊大石,壓得他簡直喘不過氣來。
秦元君望向蒼茫的天穹,以求衝破那重重雲層尋求答案,可惜的是,任何的答案都無法安撫他缺失的內心,這解決答案之策,唯有他自己而已。
秦元君鬱卒了一整路,都未從的可怕狀態中驚醒過來,待得回到府中,他先是喚來自己的探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