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欲絕的神情,驚心動魄地彷彿那年初次撞見她與馮瀟霆在酒店中苟且的神情一樣令人心碎。
他說:“阿秀,你不必如此可憐我,只要你過得好,我永遠都不會去打擾你。”
那抹頹廢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眼前,決絕得令她眼睛有些酸澀,是難過嗎,她問自己,不,也許只是留戀生命中最後一個與自己親近過的人離開。
阿力沒有拿到錢,別說生存,就連有心想要離開a市都做不到,他心中掙扎良久,終於再次站在了單家門口,除了這裡,他想不到還能有別處可以收留自己。
不知道站了多久,就在他猶豫到底要不要按響門鈴時,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阿力!”他心中一顫,回過頭去,只見張叔正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一副受驚的模樣。
阿力眼睛有些溼潤,“張叔……”他自小孤兒出身,張叔待他如同親生兒子一樣,但是為了一個女人,他當初卻毅然決然地離去,現在站在他面前,著實覺得沒有臉面再見張叔。
張叔急忙開啟門將阿力拉了進來,激動得話都說不連貫,“太好了太好了!這下你回來,家裡就熱鬧了!”張叔將阿力拉到園子裡,欣喜若狂地跟所有人通報他的歸來,大夥兒自然是熱烈歡迎,蘭姨擦了擦眼睛,感慨道:“要是少夫人知道阿力回來了,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突然提到少夫人,幾乎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氣氛壓抑得令人無法呼吸。
阿力沒有意識到沉悶的氣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想要去見見少夫人,當初她為我勞心勞力這麼多,我想要感謝她。”
蘭姨與張叔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到底是沒能按捺住悲傷的情緒,良久,蘭姨勉強笑道:“阿力,少夫人她……失蹤了。”
阿力震驚地看著大家,然而大家的低頭不語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畢竟是單家諱莫如深的事情,蘭姨再三叮囑阿力不許在家裡提及此事,重新讓他住回了小木屋,繼續幹著花匠的工作。
這日,阿力正打理花園裡的玫瑰,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以為是張叔,沒有回頭。
那人靜靜站了片刻,忽然出聲問道:“你是阿力?”聲音清冷無波,震懾得阿力手中的剪子掉在了地上,他急忙回頭,低頭不敢看來人的眼睛,“首長,是我。”
單亦宸穿著家居常服,懶散隨意地環顧了一下園子裡的玫瑰,淡淡問道:“聽說以前這花園裡的花都是你在打理?”
“是。”阿力低頭說了一聲,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單家門外看到的自稱是單家少夫人的葉苗苗,心中不禁一堵,儘管蘭姨再三告誡不許提起倪筱爾,尤其不許在單亦宸面前提起,可他仍舊忍不住加了一句,“自從少夫人進入單家以後,這裡的花園就一直是我在打理,特別是這裡的玫瑰花圃。”
四周的空氣彷彿靜默了,不知過了多久,惴惴不安的阿力聽到了單亦宸淡淡的笑聲,“難道他們沒告訴過你,不許在我面前提起筱爾?”
他平靜的語氣裡聽不出悲喜,然而阿力卻鼓足了勇氣繼續說道:“即使不提,阿力也相信首長心裡從沒有忘記過少夫人的身影。”
他不相信單亦宸會因為你筱爾的失蹤而漸漸忘記她,在單家的那段日子,他親眼看著單亦宸將倪筱爾寵到了極致,那些言笑晏晏的恩愛日子尚且在他一個下人的眼裡徘徊,單亦宸身為當事人又怎麼會說忘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