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萬一待會兒又反悔了,吳意子可是總管,日後給他們穿小鞋還不是輕而易舉。
連宸祈亦是在氣頭上才說了這樣的話,見吳意子如此,也便罷了,狠狠瞪了一眼,轉身又要走。吳意子舒了一口氣,急忙起身跟上。
想了一會,又問道:“皇上,那明日的冊封大殿… … ”
若他猜測的沒錯,一定是侯爺參了那雲畫扇一本,皇上如此盛怒,這能不能留住小命還得兩說著,這貴妃?
怕是痴心妄想了吧?
連宸祈腳步不停,只平靜地說了一句。這個答案快速地便脫口而出,想必是他心中早就想了千百遍的答案。
152、池上碧臺三四點(六)
“朕何時說過大典不舉行了?”他冷然地,目光中的寒意讓吳意子禁不住打了個冷戰,趕緊把探出去的腦袋縮了回去。
方才才撿回一條小命,他還是悠著點吧。
“那… … ”今夜到底歇在哪裡,他總得吩咐下去安排呀!
似是看出他的為難,連宸祈沒好氣地:“去儀元殿。”儀元殿位於御書房之東,平日裡朝政繁忙時侯,連宸祈常常獨自歇在這裡。聽他這樣說,吳意子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意,急忙回身,對著方才猶豫著上來要拉他下去的兩名小內侍狠狠地:“沒長耳朵?還不快去!”哼,這兩個兔崽子,若是方才沒有這麼一猶豫,回去他非剝了他們一層皮!
卻有悠兒匆匆跑過來,急急行了個禮:“皇上,裘小姐不好了。”
連宸祈趕到的時候,屋子裡點的油燈正好燃盡,啪的一聲滅了。巧兒起身要去添油,才發現連宸祈正喘著氣,站在了門口。
月華如洗,將那高大的影子拉長,投在榻上虛弱的人兒身上,一時看不清那容顏上的表情。連宸祈心中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巧兒出去。
巧兒憂心地望了一眼小姐,也不好抗旨,又是知道小姐是希望皇上陪在她身邊的,便款款施禮:“油沒了,奴婢去打一些來。”
待巧兒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連宸祈方才走進榻邊坐下,這時候月光照到了她的臉上,乳白色的月光咬潔,在她臉上籠上一層淡淡的薄霧,依然是看不分明,卻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蒼白無力。
她只是默默地看著連宸祈坐下,一雙眼眸己無往日的光彩,卻依然那樣溫柔似水,那樣含情脈脈。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她便把他當作自己這一生的唯一的託付,雖然曾經她絕望過,曾經一直一直努力說服自己,太子哥哥對她,己經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了。
連宸祈垂下頭。
他竟無法面對她這樣的目光,他竟無法告訴她,他對她,不過是再單純不過的,童年的玩伴之間的那種情感,如同兄妹一般的深厚卻純白。
這樣的情感,與她投之於他身上的情感,是那樣的不同。
良久,他才抬起頭,展開一個溫柔的笑牆:“怎麼了,又不肯用晚膳。這些日子胃口不是好了許多嗎?”當初剛剛接進皇宮時候,因為體虛幾乎吃不下什麼東西,他是費盡了心思,日日交代御膳房翻著花樣做羹湯,大半個月後,方才能吃下一些飯。
裘敏搖搖頭,只說一句:“只是吃不下罷了。”
心中嘆了一口氣。
怕是為了冊封雲畫扇做貴妃的事吧?
“吃不下也要多吃一些。”依然是溫柔的,如同兄長一般,“明日是朕冊封貴妃的大典,到時候宮中可熱鬧了。若身子不好些,可趕不上這些熱鬧了。宮裡可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日後怕一時也不會有。”語氣是寵溺的,卻清楚明白地告訴了她,他並無冊立她為妃的意思。
裘敏聞言,便忍不住忽地淚流滿面。
她拼命地咬住唇,還是忍不住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