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說:“這種雪天,焐在被窩裡最快活了。你就焐著吧!”
她說:“順便把今天的報紙拿來吧!”
我取回晨報給她看,又到廚房坐水下面了。
坐水時我想:乾脆炸點小魚給她就面吧!前天我從高郵回來,從高郵湖邊的送河(這個地名真好!)過,有好幾個漁人在那裡吆喝賣小雜魚,已走了過去,我又折回來。這裡的小雜魚一定新鮮好吃!不能錯過了!於是10塊錢,買了一小堆,回來我把它拾掇了,擱了起來。
取出四條,坐上鍋用油煎,一會兒,滿屋噴香。一寸長的小魚兩面焦黃酥脆。我趁熱送過去,又去下麵條。等我麵條下好,端過來時,她正在床上認真的吃呢,四條小魚已吃光,只剩下四條魚骨整齊的排在盤子裡。我說:
“是不是炸嫩了?”
“有的還可以,有的有點嫩。”過一會兒她又說:“吃這個的時候,把自己當成一頭小貓就行了!”
她吃完了,人也安靜下來,開始翻報紙,根本沒有起床的意思。我自己收拾完,始到書房裡搗鼓。窗外的雪,紛紛擾擾,在天上漫卷。已近午時了,可並沒有停下來,遠處的屋頂已是一片的白。
在書房裡亂翻書,想想現在的女人,真是悲哀得很。她們已失去了優雅。一切忙亂的生活,使她們離母性越來越遠。你設想一下,一個氣急敗壞的女人,肯定不能有一顆悠閒從容的心。女人偶爾被寵一下,心情就會很好,一般來說,心情好氣色就好,女人味也就出來了。其實,女人天生就要養的,像這種大雪之日,偶爾養養老婆,亦是不錯的。人生苦短,這樣的情趣能有多少呢!我讀的書不多,看舊詩詞,女人的詩和詞,大多是憂怨的。留在歲月中的快樂,記得沈復的《浮生六記》,一二記中,記到的陳芸,真是快樂的!林語堂的《蘇東坡傳》,寫父子三人和兩個兒媳婦向京師進發,此時父子功名已就,兩兄弟的媳婦,知道現在陪的是進士丈夫出門,一路風景宜人,湖光山色。我斷想,這是這兩個女人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隔壁的臥室傳來了音樂。這是班得瑞的《晨光》,老婆最喜歡聽的音樂,那緩慢的旋律,排管和雙簧管演奏出的悠揚曲調,都會使她無窮的入迷。我走過去,她正匆忙起來去廁所,我說:“還睡嗎?”
“睡呢!”
“你‘焐小雞’哪!”
她並不作答,只匆匆忙忙又蜷入床上。我也懶得再去擾她。這樣的雪天,讓女人焐焐被窩,也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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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銀花
金銀花,亦稱忍冬。忍冬科。多年生半常綠纏繞灌木。花初白後黃,黃白相映,故名金銀花。花和莖可入藥,主治溫病發熱等。
——《辭海》
我原來並不認識金銀花。有一年到巢湖的磨山,抄近路從山間小道穿行。那小道罕有人跡,路面泥濘,雜草(樹)叢生,需手腳並用劈開荊棘。在一處坡地,我見一藤狀植物,披披紛紛,從斜坡上纏繞過來,開了滿頭滿臉的花,一股清香幽逼過來。同行的一位女伴,忽然一聲驚叫:“呀!金銀花!”
我低頭一看:“這就是金銀花呀!”
真是不假呀!——一根藤條上,開滿了那樣的小花,金色的,銀色的,真是名副其實!那筒狀的小花,像一支支小喇叭,一對一對的,俏錚錚地開在枝頭。真美!
夏天回老家,見我父母的院裡,也在盆中種了幾枝金銀花,統共才一尺多長,被兩根竹竿固定著,瘦弱不堪,我因認識了它,便同父親要。父親說:“喜歡就帶上吧!”
回家放在陽臺上。也懶得去管它,碰上週日,閒著無事,有時在陽臺上轉轉,也看看它。你還別說,這個傢伙還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