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寵愛,自然不是不分地點、不知輕重之人。
林垣馳對這個妹妹甚是瞭解,見她不再言語,便也順勢岔開話題。問起嘉鋣長公主的近況。冼清秋一一恭謹作答,態度不卑不亢,有禮有度。
二人簡單說了幾句後,她才轉向季竣廷道:“季二哥,好久不見了!”
季竣廷微微一笑,溫和道:“好些日子不見,清秋風採更勝往昔!”算來,他們二人已有四年多不見了,而此時的冼清秋已完全褪去了早年的青澀之氣,卻於中性俊秀之中透出一份清麗秀雅,襯著她較之一般女子高出不少的個頭,有種分外的剛健婀娜之氣。
冼清秋笑笑,正欲說話,一邊的皖平已被他們二人這種平淡語氣弄得有些不耐,因插口道:“季竣廷,你在杭州可有落腳之處?”
季竣廷微怔,只得答道:“有!在杭州城中的玉獅衚衕!”
皖平顯然也知玉獅衚衕,頷首之後,便又問道:“是麼?那你打算何時離開杭州?”
季竣廷已隱約猜知她的意思,但又不能不答,因道:“在下暫時不會離開!”
“既如此。我們這便別過,待來日,我再使人下帖,請你來我府中一聚!”皖平乾脆利落的說道。季竣廷聞言,也只能點頭應允,眾人這才拱手作別。
荼蘼等人上了前來迎接的馬車,一路徑往玉獅衚衕。眾人才至玉獅衚衕,木煜已迎了出來。此人瞧著二十七八的模樣,身材甚是修長挺拔,卻生了一張頗為平凡的面容。他似乎並不如何多言,瞧見荼蘼等人,也只是躬身一禮,便作個手勢,請了眾人入內。
玉獅衚衕的宅子,因是臨時落腳的所在,因此並不算大,前後只三進。前廳後宅之間以荷池假山相隔開來,地方雖小,卻小巧玲瓏,別具匠心。這所宅子乃是荼蘼派人前來購置的,她卻還沒見過,此刻入了宅院,走了一遭,卻覺頗為滿意,不禁暗暗點頭。
木煜陪眾人走了一圈後,使人引了眾人各自回房歇息。荼蘼請季竣廷等人先行回房,自己卻沒動,回頭看了木煜一眼,問道:“木兄是何時到的?”
木煜平靜答道:“回小姐的話。木煜乃前兒到的!”
荼蘼與他相處已有三年多,對他的脾性知之甚深,因此也不說廢話,只直接道:“安姐乃是我從蘇州請來的,我打算由她來打理蘇杭一帶的綢緞成衣生意!”
見木煜安靜的點了點頭,荼蘼又道:“前宅的事兒,你多費心,後院……就交給紫兒罷!這丫頭,我瞧著,卻是個能幹的!”她一進宅,便已注意到這所宅子裡頭的丫鬟僕婦數目甚是寥寥,因此此刻才會如此吩咐。木煜聞言,也只是點頭一一應允。
反倒是侯一邊的紫兒聽了荼蘼的吩咐,不由的睜大了眼,面上全是詫異之色。荼蘼也沒多去看她,與木煜簡單說了幾句後,方帶了紫兒回房。
二人轉過一道長廊後,紫兒終是忍不住有些忐忑的開口道:“小姐……”
荼蘼朝她一笑,輕輕一拍她的肩。紫兒被她看了這一眼,沒來由的便覺信心倍增,因屈膝行禮道:“小姐既信得過紫兒,紫兒定當盡心盡力,不負小姐所託!”
荼蘼欣然笑道:“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說話間,二人已到了房前。
院子不大,房前有個頗為精緻的小花圃。已是三月將暮的時節,桃李似已預見到終將凋零的命運,因而開得格外熱鬧絢爛。荼蘼深吸一口氣,頓覺心曠神怡。屋子裡早已收拾停當,各樣器物卻都是全新的,細細看來,卻還覺得有些彆扭。荼蘼掃了一眼屋內,蹙了下眉,吩咐道:“回頭去喚幾個粗使的丫鬟婆子來。將這屋子裡不必要的都清了出去罷!”
紫兒對這間屋子的擺設也頗有不滿之處,聞言忙頻頻點頭。荼蘼嘆了口氣,在一邊的貴妃榻上坐下,有些懶散的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