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白姑娘沒有理會令狐玉的心思,轉頭叫了一聲。另一侍婢應聲而至。
“取那柄‘青鋒寶劍’來。”
“是。”秋香答道。
片刻工夫,秋香捧了一柄形式奇古的連鞘寶劍來,雙手呈與白樺。
白樺接過來,一按卡簧,劍身離鞘半尺,一道青光,懾人心神。
令狐玉不由脫口讚了一聲:“好劍。”
白樺按回劍身,道:“此劍不算神物,但也非凡品,是春秋戰國時,名冶手干將,莫邪夫婦的嫡傳弟子公孫望所鑄,五年前在北邙出土,我看你沒有隨身兵刃,舉以為贈。”
令狐玉大喜過望,期期道:“這,在下怎好接受?”
白樺輕輕一笑,道:“佩上吧,‘紅粉送佳人,寶劍贈烈士’,希望這禮物沒有損傷公子的自尊?”這話說得很輕柔,也很得體,使人沒有拒絕的餘地。
令狐玉直到此刻,對她仍無一絲好感,骷骨門慘無人性的作為,他是無法釋懷的,但她這贈劍之舉卻是非同小可,不是說“古劍名琴藏之櫃櫝”麼?這白姑娘也是習武之人,如何將這連城之寶輕易相贈?
無論如何,這也是白姑娘的一番盛情,如果堅拒,惹火了她,誰知又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令狐玉心裡鼓搗了一瞬功夫,稱謝接過定劍,將它懸在腰間。
白樺一抬手:“春香帶路,我們走。”春香在前,秋香在後,令狐玉與白樺並肩居中,向外走去。
衣香鬢影,咫身相伴,令狐玉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一脈純情,木石人也不能無動於中,但,這美麗的軀殼裡,包藏的卻是一個可怕的靈魂。這意念,沖淡了令狐玉的遐思,使他更能自恃。
出了石突出處,豔麗的旭日耀目生花,令狐玉有一種重見天日之感。
一行人繼續走,直到了山邊,令狐玉止步道:“姑娘可以留步了。”
白樺似乎一往情深,面其中一對黑眼睛凝視著令狐玉,不勝依依地道:“我等你,也許我會來找你。”
令狐玉口裡謝謝,暗地心驚:看來,一旦被她纏上,要想擺脫可真不容易。
離開“骷骨門”之後,令狐玉曉晝兼行,七日之後便趕到了成都。
他使用“黑白子”秘籍上的易容之術,將自己代裝成一個老年乞丐。
到達成都的次日,他就已經偷偷地潛入了從前的都江縣,現在的“廣陵城”中了。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都江縣變了,令狐玉再也認不出都江縣,它已經被整肅得井井有條,成了一個陰謀家的臨時都城。不過,令狐玉也變了。都江縣也認不出令狐玉了——他已經再次易容為一個富態的中年商人。
第二天,他上街去添購了一套行頭,從上到下,一色的青。他認為,自己的當務之急,是把“鐵血劍士”的形象確立起來。
於是,他再次易容成一個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年。飽餐之後,徐步入城,全身換新,更顯得英氣逼人。
他把劍包裹起來,拿在手中,這樣更不礙眼,以免干犯了“廣陵城”不許帶兵刃的禁例。
當然,要真不礙眼。他壓根兒就不該將長劍帶出來。他不得不將劍帶在身邊,因為一來,他覺得“住在狼窩邊,小心不為過”;二來,他就是要讓它礙眼:這是一把稀世利劍,他要讓它在首先在廣陵城經受血的洗禮,他要用它把自己“鐵血劍士”的名頭殺出來!
“好劍配猛士,紅粉贈佳人!”青衣俠士令狐玉安步當車,在廣陵城大街上鵝行鴨步,一派斯文模樣。
不久,來在“川西客棧”門前,這是城中最大的客棧,稍有身份的人一般都在這裡投宿。
剛進店門,一箇中年店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