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下氣地道歉:“赫連,赫連,昨天是我的錯!我出言不遜,我罪該萬死,我豬狗不如,你不能去玉樹!你不能做傻事!”
赫連意陰著臉推開白茅,凝視他說道:“我非去不可!科裡的事,這次就讓你說了算。”
白茅又抓住赫連意的手臂,語氣焦急萬分:“赫連意!你是內科大夫!你有心臟病!你想清楚!你不是去救災,你會給大家添麻煩!”
“我是重症監護室主任,我有能力救治重症患者,我可以指導外科大夫用藥,”赫連意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我裝了ICD,我有小唐照顧。”
白茅望著我求救,又跟赫連意說:“赫連赫連,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玉樹在什麼地方?高原!高原你想過沒有!缺氧,低溫,鼠疫!你根本受不了!你不能去!就算醫院派人去,那也只能是我,而不是你!”
“你不要說了,我意已決。”赫連意推門出了辦公室。
誰都沒有想到,竇院長竟然同意了赫連意的請求,並且當機立斷,批了各種救災藥品、血漿,各種醫療裝置,以及一百萬元救濟金。同時成立了醫療救護隊,併入市生局救護隊,而赫連意就是小組負責人!
在火車站,白茅還沉浸在震驚中難以自拔,他自責、內疚,無可奈何。臨行前,白茅拉著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說如果我不能把一個完整鮮活的赫連意帶回家,那麼他就會將我碎屍萬段。
作者有話要說:
☆、人間疾苦,苦不堪言
過去的二十五年,我唐棣是個不學無術、貪圖安逸的人,並且沒有更改自己隨波逐流的打算。直到遇到那個名為赫連意的醫生,那個好善嫉惡、柔腸弱體的他,我的人生竟然由此轉舵。也直到有這麼一天因為要追隨他海角天涯,將初衷更改。過程有破繭成蝶的瀟灑姿態,也有蛻皮的狼狽不堪,但咬緊牙關的時候,嘴角卻總是帶著笑意。
前往玉樹,並非我個人情操多麼高尚,只不過那個人執意要去,我看著他那懷念思思的表情,竟不忍心拂逆他的心意。但是偌大的災區,要找到那個神似赫連思思的男童,談何容易。
北京前往西寧的列車需要一個晝夜,一路上,市衛生局帶隊的鄧處長一邊向我們部署任務,一邊囑咐我們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他還說,由於青海玉樹海拔達3000多米,缺氧,地廣人稀,不通火車,地震對當地公路也造成了一定的破壞,運輸與轉移傷員極為困難;而且目前玉樹的最低溫度在零下4攝氏度左右,醫療隊雖然攜帶了大量棉衣、棉鞋等棉織品,但在低溫缺氧的天氣下,相對於溫暖天氣,人的行動還是較為不便、生存較為困難,不利於救治傷員,而且也會直接影響到廢墟下的倖存者生存的時間和質量,對展開救援工作極為不利。
火車一路西行,海拔逐漸升高,醫療隊隊員有一部分人開始出現了缺氧等高原反應,首當其衝的就數赫連意。我把隨身攜帶的氧氣袋接上導管,遞給赫連意吸,心裡又急又氣,嘴裡直數落他:“老師真是失去理智了!你當自己裝了ICD就一勞永逸了?你太意氣用事了!”
他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臉色蒼白,有點喘,低聲說:“接受事實吧,既來之則安之,現在你該思索如何營救災民,而不是在這對我撒氣。”
我把他的藥倒出來,吹吹杯中的熱水:“先把藥吃了,如果身體實在扛不住,咱們就提前撤退。”
他乖乖起身吃藥,掛著氧氣靜靜看向窗外崇山峻嶺的荒涼景色,神色凝重,沉默不語。
過了蘭州,很快到達了西寧,時值16日下午1點。火車站有西寧衛生局的同志迎接,他們幫助我們將消炎、退燒、止瀉等常規藥品和應對高原反應的特殊藥品,以及護目鏡、消毒液、棉籤、棉球等常規一次性衛生材料,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