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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點點頭:“也沒特意說,就順口提了提。”

林母很警惕:“他還來找你幹什麼?”

“敘舊吧,可能……”

“一走就是八年,現在還敘什麼舊!林婉,你現在已經結婚了,可不能再和他牽扯不斷。”

林婉說:“我怎麼可能連這點都不知道。”

其實仔細想想,這並非不是個搞笑的事情,人家總說小說裡的故事來源於生活,可不就是,闊別八年的情侶重逢在秋夜的星光下,微風輕撫著兩人的絲,曾經少年溫柔多情的面孔已經染上風霜,多浪漫悽美,縱使一個已經是羅敷有夫,也不能不讓旁的人浮想聯翩。但其實呢?林婉自己都覺得驚訝,昨天晚上回來之後,她只是坐在床上微微了下呆,心中竟然平靜無比,然後連夢都沒做一個就一直睡到大天亮。

那個男人祈求她的原諒。

做錯事的男人總是覺得女人應該無條件的原諒他,哪怕她為他承受了千般委屈,流盡血淚,也只能打落門牙往肚裡吞,只要他哪天浪子回頭,說一聲抱歉,她就應該心甘情願、俯貼耳地說沒關係,然後當作沒事生一樣與他重修舊好。憑什麼愛上男人的女人就該這麼卑微?經歷了珠美的故事以後,林婉早就警告自己不能重蹈覆轍。唐進沒有對她使用暴力,但是他對她的傷害,比暴力更加可怕。

林婉不打算把這件事的細節告訴媽媽和蘇可,她們只會跳腳:“憑什麼?你憑什麼要原諒他?”

原不原諒這個問題不需要討論,因為不可能在已經時過境遷之後還去咬他一口。他沒有她的原諒獨自生活了八年,依然過得身光頸亮,這世界上沒有誰會因為得不到誰的原諒而活不下去,反正以後也不會再有瓜葛,何必在口頭上做得那麼小氣。已經分開的情侶最忌口舌相爭,能笑著祝福是最高境界,實在不行,也不必勉強,但最起碼做到不詛咒不辱罵,這是對方面子也是給自己面子。罵別人的同時何嘗不是罵自己,當初沒人綁住你去愛他,是你自己眼神不好。

林母兀自說:“我想起這個事情就有氣,那天……就你們考試那天,我出門碰了唐家母子,還打了招呼。其實當時不同意你們兩個談戀愛,一來是出於年齡方面考慮二來也是因為他那個媽,他媽媽在院子裡面是出了名的厲害、小心眼,老公又死了,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孤兒寡母,你這麼懵懵懂懂的脾性要嫁給他,不知道要受多少氣。”

林婉一怔:“你們當時說什麼了?”

林母說:“就是讓他好好考試,小孩子還是把心思用在學習上比較好這些的,我明明告訴他,你爸爸一早把你送去考場了。那個孩子啊,知道你沒去,竟然也不告訴我,要不然怎麼會弄到現在這樣。”

林婉聞言半晌都不出聲,她把手撐到洗臉檯上,對著鏡子直直看了一會,忽然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是啊,現在是真明白了,唐進昨晚說的那個理由,她不是不信,可要全信,又未必。時間這麼公平,從不會為誰而停留,林婉只是在思維上比別人育得慢一點,但是她不蠢。母親那邊的原因自然很重要,也無可厚非,但怕是唐進自己也有原因。他自己退縮了,又聽說林婉和爸爸一起去了考場,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她也退縮了——他以為她跟他一樣。

林婉嘆了口氣,原來兩人最終不能走到一起,也不能全怪命運,他就這麼小瞧她,又或者,他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可以為愛情犧牲那麼多。她不敢百分百說自己從未有過萌生退意,畢竟那一腳踏出去,將要面臨怎樣的困難和風雨,誰也不知道。她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一定比唐進愛得要深,對他的愛意戰勝了懼怕,讓她可以義無反顧地做出那件傻事。因為是傻事,所以當一個人不配合另一個人的時候,被丟下的那個人就顯得尤其傻,所以——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過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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