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前頭天青色的背影,我一邊拍拍瓷娃娃的腦袋,“你別急,總有辦法的。其實,那個啥,急了也沒用,照我的水準,我是捉不住鬼的……”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句話是不是這麼個理解法子我不懂,我知道的是,她不能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其實說到這個,我還真不明白她為麼就找上我了呢?
“姑娘來的正是時機,且也只有姑娘願意在此時出現。”這會兒聽起來,我發現含章的聲音溫婉動聽,想她生前必是個難得的大美人。
哦,原來是我正好撞槍口上了。
我還想說什麼,前頭一陣人聲,他們到了。
那柳夫人的住所同蕭稍離得挺遠,我正思索著其間的兜兜轉轉,就被院中的一陣喧譁聲打斷了。
主人家的院中,怎容得下人們如此喧譁呢?必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考慮到目標大易招風,我便讓大白乖乖趴在院牆下等我。然後,一個鬼穿牆就進了院子。
院中繁花盛開,芳香宜人。
臥房門外,院子正中跪了一地的下人。這些平日裡也頗風光的奴僕們,此刻皆深深伏低了頭去,仿似那臥房內有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非常有可能!
這麼看來,那柳夫人可能真的是鬼怪。
我太想知道個究竟了,埋了頭就往裡衝。可惜,沒衝成,因放門口杵了大大一個男人。
其實吧,要表演鬼穿牆或者鬼穿人,對我而言是麼有任何問題的。可我得考慮手裡頭捏著的含章啊!
含章自看見那蕭爺的背影,便不淡定了,無論如何也要守著他,嗯,就是要在他身後。
越過蕭爺的背影去,我向內張望,裡頭關著窗,光線不甚明亮。有零星的陽光自那屋頂瓦礫的縫隙間射下,在空中形成一段纖細的光柱,又在地上留下點點斑駁的影。有細微的塵土遊蕩在光亮裡,我看見了半空當中的一片小羽毛。
小羽毛飄啊飄,不知要飄向何處。
“別過去。”含章的聲音急急。
其實,我也沒打算再往裡走了。收回視線,我目光就落在了蕭稍的背上。蕭稍的背影是那般……孤寂。孤寂中透著無言的苦楚和壓抑,他仿似……仿似受了天大的打擊。
在妻子門前,前一刻還歡欣雀躍的丈夫陡然僵住,光看那背影便能想象那一張英俊的臉上,此刻,是如何陰雲遍佈了。
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往內一撇,好似看見裡頭有一個男人。我還待細瞧,卻沒眼前男人擋住了視線。
我自認為自己是個純潔的孩子,但此情此景,我也免不了要往歪處想……
“咣噹”一聲響,是鐵器落了地的聲音。
那器物一路滾啊滾,發出的聲音極尋常,可在此時,聽在耳中,便有些心驚肉跳。
也不知哪兒來的風,吹得房內白紗飄揚,許是捲起的薄紗帶落了沉重的鐵器。
門外的人無言,門內的人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到底是門外的人經受不住那無聲的折磨,“含章……”他緩緩喚了妻子的名字,聲音沙啞。
“含章”二字一出,我掌中的瓷娃娃便是一炙;同一時間,房內傳來窸窣響動。
“含章,我知道你在。你出來,我要見你。”
許久未有回應。
太陽愈發高懸,一陣風過,我聞到了房內飄散出的麝香氣息。
蕭稍突地上前一步,我便看見了房內大半的景。屋頂高大的屏風不知何故倒了地,這般一來,入眼的便是輕紗帷幔。帷幔後是竹塌,榻上坐了兩人。一人剛強,一人陰柔;一人冷硬,一人如水。分明便是風姿卓越的一對男女。
只可惜薄紗飄蕩,我看不清兩人的臉。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