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離婚,也就是那個案子結案後不久;好像妮娜?奧謝克帶著孩子現在住在紐約州北部,已經離開普拉茨堡①,也沒有登記電話。他試圖跟幾個曾在愛的運河案件中給德克?波納比宣誓作證的專家證人聯絡,卻得知這些人在審案時候迫於壓力,在德克?波納比死後又經常被質問和德克?波納比的關係,現在已不想提這個事兒了。他試圖跟1961年負責當地衛生委員會的醫生聯絡,得知這位富足的紳士已經“隱居在棕櫚灘②,和外界沒有聯絡了。”還有那些當時也在衛生委員會供職被裁定支援斯萬化學公司的醫生要麼拒絕跟錢德勒交流,要麼年事已高或是已經謝世。還有那些當時的辯護律師,現在大都在尼亞加拉大瀑布市是功成名就的律師。還有現在是州共和黨負責人的前任市長“膽小鬼”韋恩。還有前尼亞加拉地方法官斯特勞頓?豪威爾,現任紐約州位於奧爾巴尼的上訴法院法官。他還和位於布法羅的紐約州立大學生物化學系一位榮譽教授約好見面。他約見的人還有德克?波納比的接待員瑪德琳?賽德門。現已退休的法警,德克?波納比曾承認初審時在豪威爾法官的審判室攻擊過他。他還試圖約見曾是德克?波納比好友的警長費奇,還有郡治安官,還有調查德克?波納比死亡原因的偵探們,然而沒有人願意見他。
當然,他還能期待什麼呢?他是成年人,他知道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男人權力的世界裡,充滿了陰謀與威脅。
然而:在多次拒接錢德勒的電話後,警長費奇直接打電話告訴他說,尼亞加拉大瀑布市警署調查團在1962年“調查出很多你不願意看到的、對你家不利的事件,明白嗎?我們判定是‘意外’,保險公司就會賠償。”錢德勒還沒來得及插話,電話已被結束通話。
意外事故。按他們的意思,錢德勒應該感激他們沒有把他父親的死判定為自殺,不是嗎?
“也許是你們謀殺了他。你們所有的人。雜種。”
他這樣想了一會兒,像個孩子似的。直到這個想法消失,就像是青春期的幻想在必要的時候會褪卻一樣。
16年了。遺忘。
記憶突然湧上心頭,讓他痛苦得想要退縮,就像是身體生凍瘡的部分突然又有了知覺。
永不哭泣。不要流淚。沒有人值得你為其流淚。
媽媽是最愛你的人。
他的思維比較縝密,所以他知道:他身上父母的基因同樣多。所以應該孝順兩個人而非一個人。孝順兩個讓他內心鬥爭的人。
然而,天平最後總是傾向阿莉亞。另外一個,父親,已經去世,煙消雲散。媽媽活了下來並且是至高無上的媽媽。她的觀點對他來說有非同尋常的重要性,即便是現在他已經是成年人了,他有時候仍然處於母親的影響之下,就好像他們之間還有沒有解決的問題,沒有道破的事情。
多年之前,她曾經給他唱歌,把他抱在懷裡輕輕搖擺,深愛著他。
我的頭生子!阿莉亞經常話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就像是瓦格納① 戲劇中命中註定的悲劇人物。頭生子最重要,沒有人會提起第二個、第三個孩子的。然而錢德勒非常清楚,阿莉亞當然在兩個兒子中更喜歡羅約爾;她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愛朱麗葉甚於兩個兒子。錢德勒,作為頭生子,得到的愛很快就降級了。他知道,不是他自己沒有努力,然而他一如既往地愛著阿莉亞,他永遠愛她。對於母親偶然的生育之恩,他早已感恩戴德。
阿莉亞曾冷冷地說,“愛因斯坦說過,他不可能相信一個玩宇宙於股掌的上帝。我要說,上帝就是這樣擲骰子。不喜歡也要忍受它,孩子。”
她對於錢德勒在人質事件中的表現極為氣憤。所幸是她沒有看到當地電視臺的直播,但是鄰居都急匆匆地跑過來告訴她這一訊息。當然還有第二天早上的《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