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不是很瞭解,我不瞭解他的……習慣。”
“不過,厄爾斯金夫人您在外面找過您丈夫了嗎?他也可能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外面。”厄爾斯金夫人緩緩地搖搖頭,好像這個廣闊的概念把她淹沒了。“我不知道去哪裡找,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車是他的,世界這麼大。”
“他也許就在外面的遊廊上,等您?我們去看看吧。”服務員真誠地說道,言語中充滿希望。他正要領著厄爾斯金夫人走過旋轉門,她卻突然間向後退縮了,眼中帶著恐懼,他鬆開了她的手臂。
大瀑布的寡婦新娘在尋人(3)
“我……我不敢肯定他會那麼做,會在外面,在遊廊上,你明白嗎。”
“可是,為什麼不會呢?”
“因為他已經離開我了。”
“但是,厄爾斯金夫人,為什麼您會覺得您的丈夫離開你了,他怎麼會不說一句話就離開呢?他可能就是在外面而已吧?現在您下的結論是不是有點極端了?他可能就是出去看風景,去峽谷那邊罷了。”
“哦,不會。”厄爾斯金夫人急速地說。“吉爾伯特不會在度蜜月的時候丟下我一個人去看風景,他已經標記好了我們的旅行路線,他對這種事情總是一絲不苟,安排得井井有條。他是個收藏家,或者曾經是。化石!他做事從來都不會半途而廢。如果他要走了,那他就是走了。”
蜜月。這個事實讓服務員感到一種不祥的預兆。
“可厄爾斯金先生走時沒有留下紙條,是嗎?他走時什麼話也沒說?”
“什麼話也沒說。”
她說這話時帶著禁慾主義者聽天由命的超然態度。
“你們房間裡沒有留言嗎,您看仔細了嗎?沒有留在前臺嗎?”
“我覺得不會有。”
“您確信檢查前臺了嗎,厄爾斯金夫人?”
“沒有。”
“沒有?”
“他不會給我在那裡留條子的。不會放在公開的郵箱裡,那不是吉爾伯特的方式,如果他有一些私事要告訴我的話,他不會那麼做的。”
服務員說了聲抱歉,接著來到接待臺檢查。沒有419的資訊嗎?他詢問了值班的工作人員他們是否同這位“厄爾斯金牧師”談過話或是見過他,但他們都說沒有。他要求檢視登記冊,上面寫著:厄爾斯金?吉爾伯特牧師,阿莉亞?厄爾斯金夫人,紐約州特洛伊市。登記冊上還登記有1949年的派卡德轎車一輛。這對夫婦在彩虹大酒店預訂了五天的玫瑰花蕾蜜月套房。
蜜月。這可不僅是不祥之兆了,那是同情和憐憫。
“麻煩給考博恩先生打個電話,可以嗎?給他留個言吧。也沒有什麼緊急情況,只是一位情緒不安的女人的丈夫失蹤了,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失蹤’了?今天早上有一個小夥子上到馬蹄瀑布去了。”
“上到馬蹄瀑布去了。”服務員後來回憶起來,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他從前臺服務員那裡聽到了這不假思考的一句話,而就在此刻,他對這種言論漠然處之,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也許他就不想聽到此事。
你沒想到過這位教士在大瀑布那裡自殺了。特別是在他們度蜜月的時候,他怎麼會呢。你只不過沒去想就是了。
登記臺沒有留給她的資訊,紅髮女人似乎並不感到奇怪。但她允許服務員陪著她走出了酒店。現在是中午剛過,天空蔚藍、陽光明亮,年輕女人眨著雙眼,彷彿她是盲人。她的雙頰泛著光澤,像自己剛剛用力揉搓過一樣。她看上去令人詫異的年輕,但卻筋疲力竭、疲憊不堪。她的眼睛很小,是罕見的玻璃綠色,流露出怯怯的神情。她一點都不漂亮,眉毛和眼睫毛是幾乎看不出顏色的淡紅色。鬢角處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