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醒醒,吃飯了!”老大將我從滿是腐爛屍群的夢中拍醒。
“你小子幹什麼呢,睡了這麼久還不夠?臉色不大好啊,是不是病了?”
我擺擺手說沒事,接過老大遞過來的盒飯,開啟胡亂扒了兩口,只覺胸中有些悶,沒胃口了。
宋雄斌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滿嘴是油:“今天的大腸炒的可真不錯。”我想起昨晚看到的一段段的腸子,幾欲嘔吐。
“這牛筋更有味道呢,夠韌,有嚼頭。”顏飛添上一句。這無異是火上加油,我想到屍體那白花花的筋條,再也忍不住了,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將飯盒一把丟到桌子之上,踉踉蹌蹌跑進廁所裡面,一陣嘔吐,直連苦水都吐出來了。
待我出來時,宿舍的人面面相覷,老大關切道:“老五,你真的沒事嗎?”
我搖搖頭道:“沒事,就是沒胃口。”
老大惋惜道:“那太可惜了,我還幫你買了排骨呢。”
我一聽之下腹中又有些蠢蠢欲動之勢力,苦笑道:“老大,你幫我消滅吧,我吃不下了。”
老大飯量一向很大,聞言也不客氣,風捲殘雲般將整盒飯搞定了,以免浪費糧食。
整個下午,我精神都有些懨懨的,腦子中翻來覆去都是昨晚的詭異情形,與恐懼之心形成強烈相反的行動卻是,我鬼使神差般地逃了一節課,偷偷去配了一根解剖室鐵門的鑰匙。
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做,大概是因為趕屍咒那邪異的魅力。據說趕屍匠的工資都高的驚人,只要幹上這行十年,所得之錢絕對足夠瀟灑地過下輩子,然而絕大多數的趕屍匠都要做到五六十歲,直至再無力進行這種無論精神還是體能均是高強度的工作為止,也許就是因為趕屍咒的異力所致。至於它是如何使人如中毒癮一般無法自拔,沒有人能解釋,大概在唸咒的同時,除了讓使者腦細胞啟用之外,還能讓唸咒人自我催眠吧,從而深陷其中。
也只有我外公那種英明豁達之人可以抵制,甚至連葉維民都忍受不了誘惑暗地中繼續實驗,我一個毛頭小子,自然是難以抗拒了。
傍晚時我將鑰匙還給慕容倩,在宿舍規規矩矩呆了兩天之後,終於是無法抑制那強烈的刺激誘惑,於第三天半夜再度偷偷摸進了解剖室之中,那是一個風雨大作的夜晚,氣氛比起上次來還要驚險得多,我再度做了一回恐怖片的男主角。不過上回有了經驗,趕屍咒總算可以收發自如了,不至於嚇得不知所措。
葉維民說研究趕屍那段時間是他一生之中最為充實的時刻,我是深深察覺到了,儘管恐怖,但那種衝破禁忌的快感確實HIGH到了極點,我只覺自己以前做過的所有事情都索然無味了。
無論什麼東西都好,看多了總會麻木的。連續好些天下來,我已經可以做到對屍體視若無睹了,出入解剖室如同家常便飯,用不上再喝酒壯膽,而且每次的善後收拾工作都做得井井有條的,抱住一具屍體放回手術檯中也不覺什麼,估計這世上比我大膽的人已不多了。
我特地買了一套塑膠衣服,藏在解剖室外一個不易被人發覺的地方。天天扔衣服那麼奢侈的事不能多幹,否則不用多久我就只能光著身子外出了。
剛開始的我去解剖室純粹只是貪玩,後來新鮮感一過,就漸漸進入了研究階段。
經過多次試驗,我發現第一百六十三個音符至第一百八十五個音符是啟用屍體腦細胞的初級階段,這段時間內屍體肯定有反應,直至站立起來,時間長短因人而異。
據我估計,這大概是由於每個人生前的腦電波不同,死後需要啟用的聲音訊率也不同,因此需要音符數目有些出入。截止到目前為止,最早的只是一百六十三個,最晚的為一百八十五個,也許那是接近人腦電波頻率的上下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