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
茶棚老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不僅賣茶水,還蒸有幾籠饅頭豆糕乾餅,可供行人作乾糧充飢。在旁幫忙洗碗擦凳的小女孩是他的孫女,面上長著粉斑,顯得有些難看,但手腳靈活得很。
顏初靜與蕭瀲之共坐一桌,其餘四個灰衣男子另圍一桌坐下。老闆端上早已晾涼的茶湯,問他們可要來點吃的。
“不用了。”蕭瀲之擺擺手,隨後取出一根兩寸來長的細玉枝放入碗裡試毒,直至確定茶中無問題,才放心啜飲。
顏初靜喝了兩口,輕聲道:“你去歷溯做什麼?”
去南海,本應朝南而行,他卻改道向西。
灰衣男子奉上三個油紙包,蕭瀲之開啟其中一個,道:“求佛的人講究誠心,所謂心誠則靈,多走一些路也是好的。”
他說得含糊不清,顯然是顧忌旁人,顏初靜便不再問,洗淨手,拈起油紙包裡的肉乾,細嚼慢嚥。
“有毒!”剛吃了兩塊,蕭瀲之神色忽變,詫聲喝道,立即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兩顆龍眼大小的白色藥丸,分了一顆給她。
顏初靜心頭咯噠一下,接過藥丸。
蕭瀲之吞下解毒丸,再一運功,仍覺內力不能隨意運轉,不禁沉了眸色。
這時,旁邊那兩桌行商默默起身,分別立於茶棚四角。裝束不變,而氣質已迥然,淡淡殺氣如煙似霧般瀰漫開來。
老闆眼見勢頭不對勁,急忙拉住孫女的手躲到棚子後面。
茶棚裡寂靜一片。
茶棚外,寬敞的官道上,似乎在一瞬間變得空蕩,前一刻還在道上來往的人影車蹤皆已消失不見。
未幾,不知打哪傳來隱隱約約的嗒嗒馬蹄聲。
顏初靜凝眸望向道路對面。
鬱鬱蔥蔥的樹木猶如連天翠幔,半籠群山,麓間芳草萋萋,落英繽紛,一條淺窄小道蜿蜒如褐蛇,遊至幔外。
漸漸,一匹白馬踏出林子,馬上之人白衣勝雪,松花帽上的白紗在豔陽下難以盡掩其容,隱隱透出清俊脫俗的形廓。
終別去
白衣人漸行漸近。
那四個灰衣男子拔劍立於蕭瀲之身邊,儘管內力暫失,但皆不動聲色。
蕭瀲之倏然挑眉而笑,一掃眉宇間的凝重:“兵貴神速,江太醫果然好手段,區區一個太醫丞之職實在是委屈了你。”
說著,他淡淡地瞥了顏初靜一眼。
顏初靜亦已認出來人,不禁有些詫異。
自昨至今,一路以來,他們易過兩種裝容,行程速度可用快馬加鞭來形容,而且之前她也親眼目睹有三男一女奉命喬裝她與蕭瀲之幾人,魚目混珠,往東而去。原先她覺得蕭瀲之如此安排,也算是滴水不漏了,未料江致遠不僅洞察秋毫,還能先聲奪人,真令人刮目相看。只是這般大費周章,不知他借用了多少官府之力?
及至官道這邊,韁一勒,馬頓蹄,江致遠輕身躍下,神姿飄灑若流雲飛雪,轉瞬間便到了她身邊。
顏初靜坐著不動。
江致遠握住她的手,聲音清冷:“蕭瀲之,今日我不殺你,但往後你若再糾纏她,就別怪我不念故人之情。”
她一怔,一時不明他說的故人是誰。
蕭瀲之笑吟吟地說道:“小靜不是寫了休書給你了麼,你還來糾纏什麼?”
隔著一層白紗,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感受到那冰冷如劍氣的目光,顏初靜暗自冷笑,這兩個男人勾心鬥角,相互傾軋,難道純粹只是為了爭個女人?笑話!
“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輪不到外人過問。”江致遠反唇相譏,手一用力,便要拉她走人。
顏初靜運起真氣,定住身子。
“江公子,你我已是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