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石頭自己都在惋惜:明明我全力在救你了為什麼你還會死。 “還好嗎?”他的指尖在抓著她手腕的時候其實一直按著她的脈搏,此刻她的脈搏跳得怎麼樣他一清二楚,他作為醫生的眉頭已經深深攏緊,忍耐的極限也在逼近。 “好。”她道,感覺得到他隨時已經要把她的手從石頭上抓開了,所以她必須儘快用自己的智慧來解決這個難題,她說,“讓我靠近那個病人,只有這樣,我才能把它的力量轉移出去。” 朱傑明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的那抹深意彷彿在說:不愧是我選中的女人。 兩人一起靠近了其中一張病床,劉亞草另一隻手伸了出去,觸控到了病人的額頭上。隔著手套,她能感受到對方那超乎尋常的體溫,好像火山熔岩一般。對方的痛苦伴隨熱度一塊傳導給了她。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體內的石頭力量也感覺到了這種不同尋常的接觸,開始流動要逃竄的感覺。石頭以它的靈性察覺到了,危險在逼近在逼近,為此石頭快縮回到自己那塊岩石體內去了。 這樣不行!劉亞草決定著,用自己那顆脆弱的心臟再次引誘它出來。石頭是如此迷戀她的心臟,於是撲通撲通忍不住又跑出來,趁這個時候,劉亞草集中精力,將那股力量連通自己和病人。 連通的剎那,那是怎麼一種感覺呢。好像電光火石,啪,火光點燃的剎那,一個個畫面快速地在她腦海裡閃爍。而她彷彿坐上了難以想象的超光速列車,穿梭在這些畫面之中。 在這個期間,她完全不覺外界的所有情況。聲音,人影,他,她父親,她哥哥,媽媽,爺爺奶奶全部都遠去了,她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雙眼緊閉,彷彿入定了一樣。 四周站著的軍醫,和朱傑明,臉色都早變了,看著她這個狀態。 軍醫反而先忍耐不住了,這人可是他們老大的女兒,犯了生命危險來救人的,現在變成這樣了。 “快,準備搶救——”軍醫喊。 “等等。”朱傑明口罩後面的臉色同樣蒼白如紙,然而,他畢竟是經歷過的人,明白她有可能只是匯入了力量被那股力量吸進去導致神智不清了。 他的雙手伸出去抱住她的身體,輕輕地搖晃,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要忘了,我剛對你說過的話!” 請求他,哀求他,他是她的老師,她的醫生,知道該怎麼做。她的手指似乎聽見了他的話,畢竟是他是她的男人了,和她的身體進行過不止一次最親密的交流,在這個時候,是下意識地反過來抓住他的手。 她的身體如此迷戀他的身體,迷戀他那隻拿手術刀的手指,牢牢地握住他的手指。劉亞草在很久以後回憶起自己身體自己所做的事,那簡直就叫做一個無地自容,想找坑兒把自己埋了。 不是想要我嗎?還總是說不要!她完全可以想象他那幅嘲諷的表情對著她那幅不自覺把自己完全貢獻給他的身體。 然而,不管怎樣,這時候,她身體的這個舉動反而在最要命的時候救了她一把,她的意識才沒有被力量吞沒,被拉回來了。
223。青青子衿(222)
人體的意識有時候是會被身體反射神經拉回來的,雖然貌似是人體內兩個系統的事,但是,終究屬於同一個人的,有聯絡。他是醫生比她更清楚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麼他非要在之前和她再做一次身體的親密交流。 她的眼皮慢慢地睜開,轉過頭,看著他那雙此刻似乎略帶焦慮實際上還是保持著那種專業冷酷的眼神,說:“我看到了。” “是什麼東西?”他的聲音有力支撐著她微弱的心跳以及隨時可能消失的意識。 “蟲子。在他大腦裡。” 四周的醫生們登時恍然大悟。但是,同時一個最大的難題暴露在他們面前。 “沒有CT機。”軍醫說。 他們還在暴風雨區內,時間同時緊迫,必須確定那隻蟲子是什麼樣子的,才能徹底消滅這船上所有的感染源,因此,必須儘快給這個病人做開顱手術。 可問題是,沒有CT機大型裝置,無法確定病人大腦裡蟲子的準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