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災。實際上百姓都知道,張縣令哪裡是惹怒了什麼神靈,而是擋了惡人的道。惡人這是在殺雞儆猴,警告其他人別做那尋死的出頭鳥!”
“什麼?”連欒奕都為之震驚,“光天化日之下殺害朝廷命官,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濟南王難道就不管嗎?”
“管?怎麼管,濟南王就是個空架子,既無權又無兵,拿什麼管!在濟南國,長史朱英才是王,才是這裡的天。他是楊牟的靠山,你說誰管得了他們?”
“長史?”王國之中,國王之下是國相,國相之下則有長史,也就是說長史不過是濟南國的第三把手,“那國相呢?國相就不管管這無法無天的長史嗎?”
老人家哀切無比,說:“濟南國已經很久沒有國相了。濟南國這般情況,誰還敢到這兒來當官!估計……咱這歷城縣令之職也得賦閒下去,沒了父母官全縣的日子更沒法過了!”
48濟南長史朱英
離開老者所在的村子時,欒奕他們並沒有自報身份,更沒有保證什麼。他們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心情沉悶不已,就連來時胸有成竹的欒奕都變得心虛起來。
眼前的問題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的多,濟南的天已經被這幫惡人籠罩,除非天神降臨,否則很難破開雲霧。
邁著沉重的步伐,繼續西行,正午時分歷城縣的土城牆在地平線盡頭浮現出來,遠遠望去,城門前人頭攢動,竟聚集了一幫人。
欒邈便問欒奕,“莫非城中出了什麼事,怎地這麼多的人?”
欒奕冷笑,“他們聚在這裡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迎接爹爹這個信任縣令來了?”他心裡明白,說是迎接,其實送下馬威來了。自己一行抵達濟南地界之後,沿途一直未向任何人透露過姓氏名誰來自哪裡。而身歷城縣內的這群人卻知曉了他們的行蹤,分秒不差的外出相迎,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向欒奕他們展示自己耳目眾多的實力。讓他們知道歷城縣的地頭蛇們手眼通天,到這裡來上任最好夾著尾巴做人。
“這可如何是好?”欒邈手足無措。
欒奕則安慰說:“車到船頭自然直,隨機應變吧!”他又囑咐道:“爹爹謹記,一會與這幫人相會時切莫露出憎惡神情。我等初來乍到,暫且不可與人交惡,需虛與委蛇一番,待探得對方虛實,再做計較。”
“奕兒放心,為父省得!”欒邈擺了擺手,笑道:“為父好歹活了三十餘年,學識雖不及奕兒,但也有些見識。特別前些年裡跟父親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也見過不少世面,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況且,在來時的路上,為父已經想好了。他地頭蛇想要橫徵暴斂便由他去吧!為父只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傻子就好。至於政治顛覆的事全權交由奕兒辦理,有什麼需要為父幫忙的,儘管開口便是。”
欒奕連連點頭。如此,他就放心了。
事實證明,欒邈此人雖然太過忠厚不適合做生意,但在演戲方面有著十足的才能。這讓欒奕不由感嘆,但凡世間之人都在某一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才能,之所以有的人平平庸庸,是因為他並沒有找到自己的才能施展的地方。就像眼前的欒邈,在臨到縣城門前時,從馬背上跳將下來,臉上掛著儒雅而又俊朗的微笑,向迎接他人們走去。
前來迎接的百餘號人中,為首一名身穿大漢黑色官服者滿面堆笑的迎了上來,張口問道:“敢問來者可是新任歷城縣令欒邈欒伯謙大人乎?”
欒邈遙遙應聲,“區區正是在下。”說著走到城門前躬身行禮,施禮姿勢之公正宛若教科書一般。他謙和地說:“在下潁川欒邈,見過各位大人,眾位相親!”
“啊!果然是欒大人。吾等在此久候多時了,歡迎到歷城縣來。”為首那人話雖是這麼說,卻並絲毫沒有向欒邈拱手回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