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對方這番失禮的舉動,欒邈卻是不以為意,仍然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謙恭道:“此番遲來,乃邈之過爾。來日定當設宴賠罪。”
“哈哈哈!”為首那人長笑一陣,說:“欒大人不愧是好爽之人,老夫喜歡,甚是喜歡。哦,對了!忘了給欒大人介紹了。在下朱英,字懷仁,現任濟南國長史。”
“哦?您便是朱長史?”欒邈一驚。朱英可不就是來時路上那位老者所說的罪魁禍首嗎?字懷仁,合著從骨子裡就是個壞人。心裡雖這麼想,他嘴上卻說,“朱大人之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
“哈哈,如雷貫耳不敢當。”接著,這位壞人又指向身旁一名賊眉鼠眼者,道:“這位是孫孺,乃歷城縣縣丞,是你手下的執筆小吏。”他又將手滑向另一邊,“這位是濟南國內的富商,名喚楊牟。這位……”接著,他將迎接人群中的重要人物一一介紹給欒邈。欒邈挨個回禮問候。
而欒奕則把這些人的名字和公職牢記在心,以備將來根除邪教之時,將其一網打盡。
介紹完畢,朱英吧嗒吧嗒嘴,望一眼欒邈的身後,先將目光聚焦在雄壯的典韋身上,見其模樣醜陋不由嚇了一跳,隨後視線遊離,在立於欒邈下首的欒奕身上駐足。問道:“欒大人,這位後生是誰?”
“哦!此乃犬子欒奕。”欒邈笑著揮了揮手,“子奇,還不快來拜見各位大人!”
欒奕學著老爹的樣彎腰行禮,“奕見過眾位大人,眾位長輩。”
一石激起千層浪,欒奕剛剛唱出名來,門前迎候者無不震驚。朱英驚問:“什麼?欒奕欒子奇?可是救世之神才欒子奇?”
欒奕謙恭回應,“救世之才不敢說,實乃子將先生過譽之言。”
“子奇先生竟也跟著來了!”門外眾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之前,他們倒知道新任縣令是欒奕的父親欒邈,卻未曾想欒奕竟跟著一同前來。
朱英臉上的傲然之色頓時收斂了幾分,恭維道:“子奇先生之名,我等當真如雷貫耳!能得先生親臨歷城,實乃歷城之幸,濟南之幸!”
欒奕連忙謙虛。“不敢當,不敢當!”
朱英又道:“今日諸位遠來辛苦。我等在城內設宴為眾位接風洗塵,還望眾位賞光!”
欒奕正想借車馬勞頓為由婉言拒絕,卻聽欒邈搶言說:“朱大人盛情相邀,我等恭敬不如從命。”
欒奕一愣,細細想來,覺得初來乍到拒絕對方未免顯得有些不合群,老爹應邀自有他的道理。
接風宴定在城裡最大的酒樓——會仙樓,僅聽名字就神神叨叨的。樓內佈置雖比不上起鳳閣,但也算得上雅緻。一眾人等不如酒樓,典韋帶著下人在大廳落座。欒邈和欒奕則帶著欒福跟朱英去了雅間。
在雅間落座,酒菜相繼上桌。滿桌子的人便推杯置盞起來。酒過三巡,朱英問欒奕說:“子奇先生,一路走來覺得濟南如何?”
一席話明顯透著探究。若是欒奕回答“民不聊生,百姓困苦”之類的實話,日後朱英、楊牟定然想盡辦法找他的麻煩!想到這一層,欒奕顧左右而言他,道:“濟南一地以濟水之南而聞名。北有濟水,南有連綿千山,城中又有甘泉無數,當真是風景秀麗的寶地啊!”
朱英開懷大笑,道:“那子奇先生可要多出去走走。歷城周邊秀麗之處遠不止於此!《史記。五帝本記》有載:‘舜耕歷山,漁雷澤,陶河濱,作什器於壽丘,就時於負夏’,這裡所說的歷山就在歷城城南。歷城之所以被命名為‘歷城’,正是因了在歷山之下。此外,城中還有寶泉一處,三股湧泉從地底冒出三尺多高,水湧若輪,聲震如雷,可謂世之奇觀!”
“哦?聽朱大人如此一說,奕恨不得現在便去一覽盛景了!”欒奕知道,朱英所說的就是後世大名鼎鼎